女孩子多幹點家務,女孩子不該貪嘴,女孩兒就應該不争不搶,怎麼能跟弟弟争呢?這才是這個年代的普遍三觀。
因此姚嵘心裡很清楚,想要離開姚家,現在的時機并不成熟。
她需要其他的機會,需要一個更名正言順的,讓大衆支持她脫離姚家的機會,亦或者一個人,一個強有力的人幫她。
對後者,姚嵘并不抱希望。指望有個身披金甲聖衣,腳踏七彩雲的英雄來救她,她前世不是沒做過這樣的夢,但事實證明,是所有命運饋贈的禮物,都已在暗中标好了價格。
何況,這小銅山村怎麼看怎麼普通,能出現什麼英雄人物?
至于機會,就容易多了,人和動物區别就是能發揮主觀能動性,沒有機會,就創造機會嘛。
姚嵘提着鋤頭一面走,一面在思考着怎麼創造個機會,争取輿論優勢,然後讓她離開姚家後有地方去,比如姚大軍嘴裡村西口的知青點。
不過也不急,以姚家夫妻的做派,倒也未必找不出機會。比起逆勢而上,順勢而為,總是更好一點。
姚嵘想的認真,完全沒注意到有人走到了她身後。
直到身後突然傳來了一個年輕男人聲音,姚嵘才反應過來。
“姚同志。”
那聲音一傳入耳朵,姚嵘就覺得不太對,她的心在砰砰砰的跳。
隻是聽到那個聲音,還沒見到說話的人,她就感覺在心髒劇烈的跳動。
不是驚吓,而是歡喜,非出于她本心的歡喜。
姚嵘深吸了一口氣,極力讓心跳平靜,然後慢慢的轉過身去。
這是一個高個子的,白皮膚,戴着眼鏡,氣質斯文的青年。
其實這青年的長相并不是特别出挑,至少比起小說男主姚墨軒,五官差了幾個檔,眼睛也不夠大,鼻梁也不夠挺,但他的氣質是真的好,往那一站,活脫脫的君子端方。
姚嵘不知道這個青年是誰,但是可以肯定,這個年輕人絕對不是這個小銅山村這個地方能養出來的。
她在後世也見過些人,若非世家底蘊,養不出這樣的青年。
“怎麼了?”
青年見姚嵘不說話,關切的問道。
姚嵘其實隻是不知道怎麼稱呼而已,看起來這個青年和原主姚二妮關系還挺熟悉,而且還挺關心姚二妮,她真怕一不小心漏了什麼馬甲。
她正想着怎麼應付過去,然而對上那雙幹淨的眼睛,她卻不由自主的開了口。
“沈老師。”
幾乎開口的那一瞬間,姚嵘突然體會到了一種極其強烈的,又苦澀又甜蜜又悲傷的情感。
即使前世一直被稱為感情絕緣體,到死都是母胎solo,姚嵘也瞬間就明白了。
這是姚二妮喜歡的人,不,絕望的愛着的人。
姚二妮靈魂也好,身體的潛意識也好,最後的願望,隻是見到這個人,想說出來這個人的名字。
這種強烈的感情讓姚嵘不知所措,哪怕是穿到這個陌生的時代,惡劣的環境,她都沒這麼不知所措過。
這位沈老師不知道姚嵘心裡劇烈翻滾着的情緒,隻是見她臉色不對,關切的問道,“是身體不舒服嗎?”
姚嵘定了定神,正要說話,原本走在姚嵘前面的吳三花聽到聲響,怒氣沖沖的走了過來。
人還沒到,聲先至了。
而且吳三花張口就是不堪入目的辱罵:“姚二妮你個賤皮子,看着小白臉走不動道了?恨不得貼人身上!你怎麼就這麼下賤呢?”
沈老師的臉不由自主的紅了,姚嵘臉色卻刷的就白了,她心口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