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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帝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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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齊的目光不着痕迹地掃過對面低頭搖扇的典客和眼觀鼻鼻觀心的奉常,轉頭時依舊微微笑道:“蹇大人如此力薦他,後面我一定要見見,隻是大人國之砥柱,休說什麼解職的話,大人經年擔着廷尉一職,德隆望重,丞相一職經年空缺,我想除了大人之外,無人能擔當得起這個職位”

似在意料之中,蹇宗尚并未驚訝

婁橋山适時開口,勸道:“姜大夫所言極是,丞相輔國,倘若大人退讓,便沒人能将桓襄侯鎮住的局面安定下來,前方的仗就會越吃力,所以您任丞相統領百官是救國,至于犀州牧,既是大人考量,又是賀蘭元帥的良人,還是早早調入芮都,等王孫登基,早日任用為好

在聽到“良人”二字時,姜齊的心中萌生出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仿佛這些人嘴裡誇耀的人,并配不上那位前線的元帥

對于這樣的人能夠因為賀蘭鄲而被朱筆一點、雞犬升天,姜齊莫名有些不甘

不是為自己

不是為自己

不是為自己……

他微微側臉,瞥到那抹濃綠

是了

他的不甘當然是為公

“廷尉大人,來日王孫登基,内史的位置空出,以衎可以擢升上來,任治粟内史助大人主政,大人覺得呢?”

燕以衎并沒有想着要“三辭三讓”,他十分真誠地看着蹇宗尚,期望得到他的認可

那個位置的人從來吝啬誇贊之語,可也會因為從來風雲詭谲和虛情假意的日常中,闖入了一個誠摯的人而有所觸動

“以衎在永泰年間鴻漸于幹,我早就有所耳聞,後來他在永甯年間不受重用,又因為不結黨而被排擠出芮都,倘若不是被調到大公子手下,好好的人才就被蹉跎了,從廟堂之高到江湖之遠,簿籍底賬他都了然于胸,治粟内史掌天下财稅,他當之無愧”

燕以衎不好意思地哈哈笑着,兩根小胡子都翹上了天,開口說道:“沒有沒有,今後我定當盡心竭力,輔佐小殿下,襄助宗尚大人”

明明一路摸爬滾打到兩千石的厚祿高官,卻依舊這副憨樣,姜齊低頭淺笑

燕以衎越發不好意思,搜腸刮肚地想找個由頭,好忽視姜齊猶如實質的目光

“我想起前幾日聽聞侯爺提起少府,這一職位還是由關大人擔任嗎?”

燕以衎說的人姜齊知道

少府關扉

一個……人如其名的人

他被孝端侯雍凜舉薦,自入朝為官便是少府,而幾十年過去,縱使幾度罷黜重啟,也從來無旁人登上那個位置

蹇宗尚并未開口,而是将目光投向了奉常橋山

婁橋山在心中将可用的人篩了個邊,卻面露難色地搖搖頭

“關扉這麼多年來無功無過,換個人上去,未必有他做得好,當初沐家的那位少府把這門檻擡的太高,除非把少府現在的職權再分出來些,否則恐怕無人能勝任,光是那攀枝花市的事務便難倒了一衆人”

典客餘晖搖扇的速度都慢了許多,不解問道:“不是說現在花市各段基本還能運轉麼?難道換個人就不行了?”

燕以衎所在的内史署與少府署常常有往來,對此有所耳聞,解釋道:“半死不活罷了,比起當年少府冕手底下的花市,現在頂多是讓她當年修出來的路不廢棄罷了”

姜齊的眸底閃過一絲光亮,擡頭道:“我有一人可薦給大人,之前南疆道的花市就是他在理,大人不妨将少府職權消減之後讓這人來理花市相關事宜,關扉是孝端舉薦,不好太過悖逆那位侯爺的面子,便可将關扉平調太仆,替了現在的二公子黨人”

蹇宗尚見他神安氣定,便問道:“何人?”

“程秦”,燕以衎微微睜大眼睛,搶着說道:“當時我在成都和他一個屋子裡算賬,有我珠玉在前,他是比不過的,但是比起其他的歪瓜裂棗來說他真是一個打算盤的奇才”

蹇宗尚沒聽說過,看向了奉常

奉常橋山号稱百事通,人緣往來他無不知曉,聽罷在嘴中咂摸了兩遍這人的名字,卻絲毫沒什麼印象,隻能心虛探了一眼蹇宗尚,問道:“此人何在?”

姜齊答道:“他今日不在,這事也不急”,姜齊心中的勾勾畫畫這下全部達成,便放松地朝蹇宗尚說道:“等過兩人我讓他去您的府上拜訪大人,大人也别忘了讓令郎來這邊見見小殿下,另外,朗中令和衛尉侯爺應該有安排,其餘的諸事還勞煩大人費心”

蹇宗尚應了聲“不負重托”,突然想起自己的“黨魁”好像沒安排,便問道:“姜大夫呢?三公之中,禦史大夫年邁,即将緻仕,大夫不嫌,可監察百官?”

姜齊又像是平時一樣,眼角含笑地輕描淡寫,将自己從分贓中默默摘了出來

“我不做官,有侯爺養着我”

蹇宗尚多年涵養讓他并未反應過大,倒是那兩位眼角一抽,偏偏姜齊的神色坦然,他們隻能喉間一噎,默契又各自心緒複雜地點了點頭,獨自消化着“冷面侯爺在外勤勤懇懇打仗,領了俸祿回去養一隻雖貌美但實在精壯的狐狸”這一詭異畫面,随便和姜齊答了幾句話便着急忙慌地找借口跑了

燕以衎看着奉常甚至鑽進了典客馬車,蹇宗尚别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也并未做聲,隻打了個招呼匆匆離去

那兩輛馬車跑得極快,燕以衎又轉頭看着姜齊,虔誠問道:“為什麼感覺他們看你的眼神似乎很古怪?”

沒聽到姜齊的回答,他的目光便在兩者之間遊移數次,終于把姜齊看得不耐煩了

“你也走!再不回去家裡的貓就不認你了”

好惡毒的詛咒

燕以衎騎上馬就狂奔起來

耳邊清淨後,姜齊回到府中,立刻抱着被子鑽進毛茸茸的躺椅,曬在太陽之下,開開心心的打算睡個回籠覺,可是一閉上眼睛就想到一個要命的問題

祭酒不收權烜怎麼辦

在姜齊翻來覆去睡不着的時候,祭酒府門前灑掃庭院的下人看見門口停了輛馬車,擦了擦抽迎了上去,隻見一雙骨節分明的手掀開了簾子,陽光也為其踱上一層顔色

風忽然停了呼嘯,冰淩錐下的水滴遲遲不肯落下

還未等看清上面一些破碎的傷疤,那人便彎腰走了下來

充耳琇瑩,會弁如星

北風卷起,撲上他墨紫色的貂氅,銀線回紋流轉間,恍若星河傾瀉在夜幕中,将那人天生的雍容華貴上更添了幾份典雅

“侯爺”

鐘抑引着權烜穿過九曲回廊時,積雪正從虬結的紅梅枝頭簌簌而落,滿樹朱砂映雪,梅綻冷香,鶴氅上落紅成陣

權烜初見祭酒,他便是在這幅畫中,畫中的人仙風道骨,即使是在家中仍舊衣冠端莊

小孩看他看呆了,他也輕輕地笑笑,從畫中走了出來,遞給權烜一盞甜羹

“夫子”

權烜瞧着從來都目中無人的桓襄侯驚也會有這樣謙卑恭敬的時候,一時之間有些怅然,而沈齋南似早已習慣,牽過了他布滿刀痕的手,玉扳指滑過猙獰的舊疤,在虎口處久久流連。

“之前拉着你的手學琴,總覺得手小得握不住”蒼白的唇忽然勾起笑紋,“如今能開得三石弓,連繭卻厚得硌人,再讓我手把手教你,卻找不到一處能抓的地方了”

鐘抑像是被勾起了久遠的回憶,輕輕的笑了

那是權烜第一次看見他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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