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光下，寶兒仔細看着地圖。她擡起頭時，眉眼顯得格外深邃，眼中泛紅，閃着倔強又帶着淚光的火焰：“姐姐，謝謝你！”她的感謝無比真誠。

陸血言被她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伸手想替她擦淚：“不客氣，我也就幫點小忙而已。”

她心裡想的卻是，若她真能幫上大忙，恨不得當場掀翻趙府，一劍劈開房門，直接把莺兒帶到寶兒面前才好。可惜，她瞥了一眼旁邊飄着的水東流，若沒他幫忙，單靠自己風險太大。這種受制于人的感覺讓她極為不爽，她可是天才劍修，怎能任人擺布？

但現在别無他法。

寶兒仔細看着圖紙，片刻後下了決心：“姐姐，我們明天傍晚就救人，明天傍晚我從正門走，引開追兵，你去救出莺兒，好嗎？”

陸血言一驚：“你去引開追兵？你又沒有靈力，隻是個普通人，這太危險了。”

寶兒搖頭，眼中閃爍着異樣的光芒：“不會有危險的。這既然是他的考驗，我畢竟是他口中的小姐，他不會真讓我遭遇不測的。我這是在規則之内行事。而且我不希望你因為我而冒險。”

陸血言聽着她的話，忽然覺得這小姑娘，其實聰明得很，或許自己不必擔心她日後會被欺負吧？既然寶兒如此決定，她也不能讓她失望。

“好！”陸血言豪氣頓生：“明天咱們就去救出莺兒，狠狠打那甯扇白的臉！”

院子裡，水東流并未随陸血言離開，隻是靜靜飄着。甯扇白不知何時又出現在了院中。

水東流瞥見他，俯身撿起一塊小石子，輕輕抛向甯扇白腳邊。

嗒的一聲輕響吸引了甯扇白的注意，甯扇白聞聲低頭，看見滾到面前的石子，眉頭微蹙。他擡起頭，目光略顯渙散地掃視着空蕩的院子——他顯然看不見水東流。

“是你嗎？”他對着空氣低語。

水東流無法回應。

甯扇白若有所思，從衣袖中掏出一個精緻的單片眼鏡，架在右眼上。當他再次擡頭時，目光瞬間鎖定了水東流靈體所在的位置。

“果真是你。”他淡淡道。

水東流看着他，無聲地做出了口型：“你在做什麼？”

甯扇白嘴角微揚：“我什麼都沒做啊。而且，這隻是我自己的事，與你無關。”

水東流繼續用口型質問：“我的靈力？”

甯扇白：“放心，隻要你幫我，自然會給你。否則…你現在對我動手也無濟于事。”

水東流眼神一冷，口型帶着警告：“小心聰明反被聰明誤。”

“呵呵，不勞費心。”甯扇白輕笑。

兩人相顧無言。

水東流的靈體漸漸淡化消失。甯扇白目送着他消失的方向，直到鏡片裡的影像徹底消失，才将眼鏡取下，重新揣入懷中。

他發出一聲意味不明的輕笑，臉上再次浮現出那抹神秘莫測的笑容。

陸血言，你可知道水東流留在你身邊的真正目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