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血言連忙拿起手中紅綢木劍,硬接了盧文義一擊,隻覺整條胳膊都被震得發麻,虎口劇痛。她在心裡瘋狂喊人,水東流啊水東流,你怎麼還不出現?你是想讓我死是不是?
就在絕望念頭升起的刹那,一股熟悉的冰冷氣息驟然湧入四肢百骸。
“果然沒有我,你什麼都不是啊,陸大小姐。”水東流那略帶嘲諷的熟悉聲音終于在她腦海響起。
陸血言大喜過望:“水東流!你終于出現了!快幫我打敗這個劍修,咱們被騙了,得快點兒跑出去。”
“你跑哪兒來了?”水東流的聲音透着一股無奈。
“好像是……青樓。”陸血言在心底急道。
水東流被噎了一下,不過現在不是嘲笑死對頭的時候,水東流掃了盧文義一眼,随即道:“這家夥修為一般,不需要太多靈力就能對付,配合我。”
兩人心意瞬間相通。陸血言身形靈動如風,施展落霞宗身法閃避,水東流則精準地将一股精純靈力注入她握劍的手腕。隻見紅綢木劍看似輕飄飄地一遞,卻精準無比地點在盧文義重劍的薄弱處!
“铛——”
一聲脆響,盧文義隻覺得一股強力從劍身傳來,重劍竟脫手飛出!
他整個人被震得連連倒退,氣血翻湧,哇地一聲噴出一口鮮血,萎頓在地,難以置信地看着陸血言和她手裡那把不起眼的木劍。
一個十七八歲的小姑娘,竟然有此等實力?
陸血言哪敢戀戰,趕緊趁機轉身沖出房門。
“水東流。”她一邊狂奔一邊在心底急問:“之前你怎麼一直不跟我說話?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我都跟你道歉了!”
道歉?水東流沒想到陸血言居然真的會跟他道歉,他的聲音透着虛弱,卻還是開口解釋了:“是城樓那一下,用盡了我全部的修為,我現在靈體虛得很,也難受得要命……”
陸血言瞬間啞然,心頭湧起強烈的愧疚,原來是自己錯怪了他。她剛想說點什麼,水東流卻打斷她的話:“行了,先跑!這筆賬……跑了我再跟你算!”
然而,陸血言剛沖出房門沒多遠,迎面就撞上了聞聲趕來的中年女子,她是這座醉花樓的老鸨!
“抓住她。”老鸨一見陸血言,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尖聲嘶喊:“快給我追!那可是老娘花了五百兩買來的,讓她跑了,我要你們好看!”
樓内沖出七八個手持棍棒的打手,更有兩個氣息沉穩、眼神銳利的中年男子堵住了去路,這小小青樓,竟也豢養着高手。
陸血言大驚失色,轉身就往另一頭跑。但其中一名高手速度極快,瞬間欺近,一掌拍在她背後。
“噗——”陸血言隻覺得五髒六腑都移了位,一口鮮血噴出,眼前一陣陣發黑。
糟了!這次不會是真的要栽了吧?
“水東流!你有沒有辦法啊?”陸血言絕望地在心底嘶喊。
水東流的聲音虛弱得幾乎聽不見。
現在這個情況,看來是指望不上水東流了,陸血言強提一口氣,靠着之前吃下靈丹僅存的那點兒靈力,與五名圍攻上來的打手周旋。她拼盡全力,試圖躍上圍牆逃脫,結果沒想到一張堅韌的捕網從天而降,将她牢牢罩住。
“放開我——”陸血言被拽到地上時還在徒勞掙紮。
可是在醉花樓裡,沒有人能聽到她的呼救聲。
最終,她還是被粗暴地拖了回去,随後被關進了一間暗無天日的地下密室。
這裡陰冷潮濕,牆上挂着各種令人不寒而栗的刑具,顯然是用來調教不聽話女子的地方。
陸血言被反綁在木架上,沒人打她,怕打壞了她的身體客人不要,但醉花樓裡的手段多樣,很快擊破了陸血言的心理防線,最初的硬氣很快在殘酷的現實面前消散。
“我知錯了,我不跑了,你們讓我幹什麼我就幹什麼,這樣總行了吧?”
畢竟好漢不吃眼前虧。隻要離開這個地牢,總能找到機會離開這個鬼地方的。
陸血言被從地牢帶回了那座華麗的過分的小樓,跟着一個叫莺娘的花魁娘子學習規矩,如何走路,如何說話,如何逢迎媚笑……這些她樣樣笨拙不堪,惹得花魁娘子連連搖頭。
“你長到這麼大,難道就沒學過什麼才藝嗎?”
陸血言圓溜溜的眼珠一轉:“我會舞劍。”
“那學點劍舞吧,好歹會點兒什麼。”老鸨最終不耐煩地揮揮手:“不過你可别想着逃跑,否則,休怪我不客氣。”
陸血言當然連連稱是,重新拿回了她的紅綢木劍,畢竟任誰來看都能看出這劍隻是一把普通的、連傷人都做不到的木劍。
在一天劍舞練習過後,陸血言緊緊抱着木劍,在無人處焦急地呼喚:“水東流?水東流?你聽得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