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嗯,閃婚很奇怪嗎?喜歡。我問下他時間。”
莊景延全程語調沒什麼起伏,嗓音有種金屬質感的冷硬。
挂了電話,莊景延閉上眼,靠在了沙發上。
剛剛他爸要他周三帶沈繁回去吃飯。
正想着,安靜了許久的玄關,終于發出了響動。
傳來了輸密碼的聲音,然後是門開的聲音。
莊景延睜開眼,看到了走進來的沈繁。
同時進來的,還是沈繁身上的一身酒氣,和某個陌生Alpha信息素的味道。
莊景延皺了皺眉。
沈繁見他在客廳,對他一笑,“難不成在等我?”
莊景延走了過去,越走近,酒氣和陌生信息素的味道就越重。
沒有alpha會喜歡在自己的私人領域,聞到陌生alpha的信息素。
真難聞,莊景延想着。
沈繁見他沉着個臉,以為自己的問題自讨了個沒趣,立即趕在莊景延那張嘴譏諷他前,自己道,“我知道是我自作多情。”
想想也知道,莊景延怎麼可能特地在等他。
他說着,因為有點醉,不由踉跄了下。
莊景延伸手,扶住了他。
兩人一下子挨得很近,酒氣和信息素的氣味撲了上來。
莊景延擰眉,垂目看他:“你知不知道你身上很難聞?”
沈繁站穩,聞了聞自己身上,然後咕哝,“酒氣是有點大。”
莊景延沉了沉眉,聽起來,沈繁并不知道自己身上沾了别人信息素。
信息素并不是很好控制,要想完全不溢出,難度有點大,因此出門在外,偶爾會沾到别人信息素,也是正常。
但這種正常接觸沾到的,和别人故意釋放而沾染到的,濃度是天壤之别。
非常容易區分。
而沈繁這會身上的濃度,重到根本不需要區分,就知道是别人故意留的。
而當事人,還愚蠢的什麼都不知道。
莊景延看着愚蠢的花孔雀,“陪那個重要的有錢人喝的?”
“對呀。”沈繁一邊醉暈暈說着,一邊不忘小心拿下手表,放到桌上。
“有必要喝這麼多?”莊景延無語看着他的小動作,但還是幫他把手表往裡推了下。
“有必要啊,雖然不是每個大客戶都這樣的,但這個客戶就喜歡跟我喝酒,我當然陪着咯。”沈繁說着,脫下外套,扭頭看莊景延,眼睛微亮,“你知道嗎,我們老闆可能會從我們這個部門選一個人,做總監。要是能升職,喝這點酒算什麼。”
莊景延虛虛扶着他,眉心輕擰,“為了升職,你什麼都能做?”
沈繁沒有多想,毫不猶豫:“當然!升職,賺錢,知不知道!”
他說着,朝莊景延笑着眨了眨眼睛,“學長,你要是有認識的大老闆,記得介紹我認識哦。”
這人就連喝醉了,也能清楚分出,該喊他學長,還是莊景延。
一般有所求的時候,沈繁總會賣乖喊他學長。
還真是喝醉也不忘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技能。
大老闆?什麼都能做?
莊景延心想,倒是符合他對花孔雀的第一印象。
畢竟是見到他第一面,就敢抓着他喊老公的人。
莊景延垂目看着沈繁,想到了他父親的電話。
他父親,算是沈繁想要認識的那種大老闆了。
沈繁會讨好他父親吧?畢竟是為了升職,什麼都能做的愚蠢孔雀。
莊景延眸光沉了沉,松開了扶着沈繁的手,“周三晚上有空嗎?我爸說要跟你吃飯。”
“周三?”沈繁想了下,“有空。”
他說着,頓了下,又看向莊景延,“你爸爸來海城了?”
莊景延要他見他爺爺的時候,他就問過,是不是還要見他父母,但莊景延說暫時不用。
他心想,那估計莊景延爸媽不在海城。
因此這會聽到,自然以為是莊景延爸爸特意來海城了。
然而莊景延語調平直,言簡意赅:“他就在海城。”
一點沒有要解釋一下的意思。
沈繁:?
就在海城,那怎麼之前不見?
沈繁疑惑着,但喝醉了,反應有點鈍,他咕哝了一句,“我還以為你爸爸不在海城。”
然後往浴室去。
他其實走路還算穩,但沒注意到地上,一擡步,又被一旁的矮凳絆了下。
莊景延下意識的,又伸手扶住了他。
本已松開的手,再一次抓住了沈繁的手臂。
莊景延沉默了兩秒,薄唇輕抿,他看起來似乎不太樂意,但最後還是扶着沈繁去了浴室。
浴室門關上,難聞的信息素和酒氣大部分都被關在了浴室内。
但還殘留了一點點在這外面。
莊景延擡手,關了自己腕間的抑制環。
檸檬雪松的味道,一點點将難聞陌生的信息素驅除。
他走到客廳,倒了一杯水,然後目光落在客廳的手表,項鍊,還有外套上。
過了會,手表、項鍊,外套上,都浸染上了檸檬雪松的氣味。
清新,尖銳,冷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