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皺眉,陷入沉思:“隻要去了宥城,就能知道他到底是不是紀合月的人了。宥人餘孽未除,他們必定還會有所行動。”
“我……姬紅月要不動聲色的,等待他們露出破綻。”
雁玄月要出發的前一天,她精心整理了衣衫,神色平靜的前往雁府。
來到正廳,見到雁家家主,雁玄月盈盈下拜,輕聲說道:“見過外公,玄月明日便要出發前往宥城,特來向您告别。”
家主微微點頭,目光中透着關切與期許,說道:“玄月,此去宥城路途艱險,你萬事要小心謹慎。若有任何難處,及時傳信回雁府。”
雁玄月看着家主回應道:“多謝外公關懷。”
雁詩翊不知從何處冒了出來,臉上挂着讨好的笑容,快步走到雁玄月身邊,說道:“玄月,聽聞你明日要走,我實在放心不下,我打算陪你前往宥城。”
說着,便伸手想去扶雁玄月。雁玄月想起他和那些貴公子們說的話,心中一陣厭惡,卻又不得不強忍着,不着痕迹地側身躲開,擠出一絲微笑道:“多謝表哥,有你同行,玄月安心許多。”
雁玄月等人離開滄城。
雁玄月騎在馬上,神色平靜,看似鎮定的外表下,内心卻依舊為韓青邑的身份而憂慮。
剛準備出城門,路過桃花樓門口時,一陣議論聲傳入衆人耳中。
隻見桃花樓前,幾個文人模樣的人正興緻勃勃地談論着。
其中一個身着淡藍色長衫,手持折扇的年輕人,滿臉傾慕之色,揮舞着手中折扇說道:“你們可聽說了,雁家商會那日,雁玄月姑娘作的那幅《鳳女》,如今已經傳遍各個地方了!那畫中的女子栩栩如生,仿佛要從畫中走出來一般。”
旁邊一個胖胖的中年人,連連點頭,眼睛放光,激動地附和道:“是啊是啊,我也聽聞了。據說那畫畫的是當今女王陛下。若是能親眼見到那幅畫,此生無憾呐!”
另一個清瘦的書生,一臉向往地說道:“若是能見到雁玄月姑娘本人,讓她為我提上一首詩,那可是三生有幸啊!聽聞雁姑娘不僅畫技高超,詩詞也是一絕,她的詩必定能點醒我這愚鈍之人。”
還有一人笑着打趣道:“你就别做夢了,雁姑娘何等身份,豈是你想見就能見的。不過若真能得她一字半句,那在這文人圈子裡,可就有吹噓的資本咯!”衆人聽了,哄笑起來。
雁玄月聽着這些議論,微微挑眉。她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心中暗自思忖:沒想到那畫竟能引起這般反響,看來很快就能傳到紀合月耳邊。
雁詩翊也聽到了這些議論,他轉頭看向雁玄月,眼神中帶着一絲驕傲,說道:“表妹,你看,你的才名如今已經遠揚,這滄城内外,誰不知道你的本事。”
雁玄月輕輕點頭,謙虛地說道:“不過是些雕蟲小技,能得大家喜愛,也是玄月的榮幸。”
韓青邑在一旁看着雁玄月,眼神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不知在思索着什麼。
他們出了滄城,一路朝着宥城方向行進。寬闊的官道上,馬蹄聲錯落有緻,揚起些許塵土。
進入宥城地界,遠遠便瞧見一群人聚在前方。
走近一看,原來是有人在修路。那為首的監工模樣的人,卻甚是莽橫霸道。隻見他身材魁梧,滿臉橫肉,手中揮舞着一根長鞭,嘴裡罵罵咧咧。
“都給老子快點幹!磨磨蹭蹭的,是不是皮癢了!”那監工扯着嗓子怒吼,說罷,揚起鞭子狠狠抽向一個幹活兒的百姓。那百姓身形瘦弱,被這一鞭抽得一個趔趄,差點摔倒,背上瞬間浮現出一道紅印。
其他百姓敢怒不敢言,隻是低頭加快手中的動作。雁玄月見狀,秀眉緊蹙,眼中閃過一絲憤怒。她勒住缰繩,翻身下馬,快步朝着那監工走去。
雁詩翊見雁玄月突然下馬,心中一驚,連忙跟了上去,喊道:“玄月,你要做什麼?别沖動啊!”
韓青邑和玖鸢對視一眼,也趕忙跟了過去。
雁玄月走到那監工面前,毫不畏懼地直視着他,冷冷說道:“你為何如此對待這些百姓?修路本是好事,可你這般蠻橫,與惡霸何異?”
那監工上下打量了一番雁玄月,見她身着華服,卻孤身一人,以為隻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富家小姐,不屑地哼了一聲,說道:“哪兒來的小丫頭,少在這兒多管閑事!這是上頭的命令,老子隻管執行。他們要是幹得快,老子也不會動手。”
雁詩翊走上前,擋在雁玄月身前,對那監工說道:“你休要放肆!這位是雁家的玄月姑娘,你竟敢如此無禮!”
那監工一聽“雁家”二字,臉色微微一變,但依舊嘴硬道:“雁家又如何?這兒是宥城地界,你們雁家可管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