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玄月微微仰頭,眼中閃過一絲冷厲,拉長語調說道:“哦~~~好一個草民,好大的口氣!”那尾音微微上揚,帶着一股威嚴。
那監工原本還嚣張的神色,竟一時被這姑娘的氣勢所壓迫,臉上閃過一絲慌亂。
很快,他回過神來,梗着脖子,十分高傲地說道:“區區黃毛丫頭,也敢來放肆!”說罷,他手一揮,隻見一群黑衣人從樹林裡竄了出來,瞬間将雁玄月等人團團圍住。
這些黑衣人個個身着緊身黑衣,面蒙黑巾,隻露出一雙雙冰冷的眼睛,手中的利刃在陽光下閃爍着白光。
那監工見黑衣人出現,臉上露出得意的神色,雙手抱胸,挑釁地看着雁玄月,仿佛在說“看你現在還能怎樣”。
雁詩翊臉色一變,下意識地将雁玄月護在身後,抽出腰間佩劍,警惕地看着四周的黑衣人,低聲對雁玄月說道:“玄月,你退後,這些人來者不善。”
韓青邑則神色冷峻,手按劍柄,眼神如鷹般銳利,快速掃視着周圍的黑衣人,似乎在尋找他們的破綻。玖鸢雖然心中害怕,但還是緊緊握着手中的短刀,站在雁玄月身旁說道:“小姐,我會保護你的!”
監工對着那些百姓叫嚣,一邊得意地揮舞着手中的鞭子,一邊扯着嗓子喊道:“都給老子聽好了!看看,這就是來找麻煩的下場。你們要是不好好幹活,不僅要挨打,連飯也沒得吃了!” 他目光掃過那些埋頭幹活的百姓,眼神中滿是威脅。
百姓們聽聞,身子紛紛一顫,卻依舊不敢擡頭,手上的動作愈發急促,隻是原本就疲憊不堪的身軀,此時顯得更加瑟縮。
雁玄月看着監工如此行徑,心中怒火更甚,她從雁詩翊身後走出,目光如炬地盯着監工,冷聲道:“宥城好歹也是紅月國城池,怎麼就沒有天理了呢?”
監工冷笑一聲,道:“天理?在這宥城地界,老子就是天理!你一個外來的丫頭,有什麼資格在這叫嚣!”
“他們願意來這掙工錢,幹你們何事?還不給我滾出宥城。”
黑衣人開始緩緩逼近。
韓青邑低聲說道:“姑娘,看來免不了一場惡戰,等會兒我與詩翊兄盡力抵擋,你和玖鸢找機會先走。”
雁玄月微微搖頭,眼神堅定如鐵,說道:“不行,我們不能走,也走不了。這些百姓受此欺壓,我們若就此離去,心中何安?況且,這光天化日之下,他們難道還真敢肆意行兇不成?”
在黑衣人舉刀沖過來時,一個女子的聲音突然傳來,清脆卻又帶着威嚴:“君河……既然有朋友從遠方來,為何故作刁難。”衆人循聲望去,隻見一名女子緩緩從樹林中走出。
那監工君河見了那女子後,臉色微微一變,随即不屑道:“算你們走運。”說罷,他揮了揮手,示意黑衣人退下。黑衣人便迅速消失在樹林之中。
這女子看似病嬌,身形柔弱,她的頭發略顯淩亂,随意地披散在肩頭,卻又透着一種别樣的慵懶之态。
明眼人卻能感覺到她身上隐隐散發的強大氣場,内力深厚,武功高強。她剛剛失戀,心情低落,根本無心打理自己。
雁玄月等人微微一怔,不知這女子是何來曆。雁玄月打量着她,上前微微行禮,說道:“多謝姑娘出手相助,不知姑娘是?”
那女子輕輕一笑,笑容中帶着一絲落寞,說道:“我叫墨竹。方才聽到這邊有動靜,便過來看看。君河那家夥向來蠻橫,你們沒事就好。”
雁詩翊收起佩劍,疑惑地問道:“墨姑娘,這君河如此張狂,難道就沒人能管管他嗎?還有,他為何要如此對待修路的百姓?”
墨竹微微皺眉,輕輕歎了口氣,說道:“這說來話長。君河背後有人撐腰,在這宥城,他向來肆意妄為慣了。至于這些百姓,據說是上頭有個大工程,工期緊,他便用這種手段逼迫大家加快進度。”
雁玄月秀眉緊蹙,心中對君河的行徑愈發憤慨,說道:“如此行徑,實在可惡。這大工程究竟是什麼,竟讓他如此不擇手段?”
墨竹微微搖頭,說道:“具體我也不太清楚,隻知道似乎與宥城的城主有關。”
雁玄月與墨竹道謝之後,衆人便繼續往宥城方向行進。
一路上,雁玄月的目光時不時地打量着她身旁的韓青邑。韓青邑似乎察覺到了雁玄月的目光,轉頭看了她一眼,眼中帶着一絲疑惑,卻并未多問。
雁玄月對韓青邑腰間那塊與紀合月相關的令牌耿耿于懷。她看着韓青邑的背影,暗自思忖:他究竟是不是紀合月的人?若真是,那他為何要保護我?他又準備在什麼時候動手?
雁玄月一行人來到了雁家在宥城做生意用的府邸。這座府邸雖比不上雁家在滄城的主宅那般宏偉,但也頗具規模,朱紅色的大門,青灰色的牆磚,透着一股古樸的氣息。
剛到府邸門口,雁詩翊先讓手下走到門前,用力叩響門環。待門房打開門後,他對雁玄月說道:“玄月,你一路奔波,想必累了,先進府休息。”說着,他示意雁玄月先行。
進入府邸,雁詩翊招呼下人準備熱水和點心。他親自領着雁玄月來到客房,一邊走一邊介紹道:“玄月,你看看房間還滿意嗎?若有任何不滿意的地方,盡管跟我說,我立刻讓人去辦。”
到了客房,雁詩翊檢查了床鋪,伸手摸了摸被褥的厚度,說道:“這被褥松軟暖和,應該能讓你睡個好覺。”
接着,他又走到窗前,查看窗戶是否關緊,還試了試窗戶的開合是否順暢,“這窗戶也得關好,别讓夜裡的風吹進來,着了涼可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