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駐足于那片荼蘼花瓣紛飛的海,這是我心動時,唯一的所見之景。」
忙碌的日子一過,附中學子便進入到了五月底至六月的緊張期末備考之中。
而這一學期結束,也意味着他們馬上就将進入高三。高二學年的期末統考對于每一個附中的高二藝術生都很重要,因為這是他們去藝術集訓前的最後一次大型考試,可以檢驗出許多需要注意的學習問題。
盡管五班不是藝術班,但傅容寂他們依然也很重視這場考試。畢竟,這是一次賦分制的新高考模式考試。
因為晚上背書背到太晚,現在困到頭都擡不起的任青痕,艱難地從桌子上強撐起來,準備去飲水機接水。
“我來吧,你睡會兒。”迷迷蒙蒙中,任青痕聽見一個猶如甘泉般的聲音在對他說。
“謝謝……”
應該是學委吧……但他實在是太困了,手中的杯子被學委接過後,便雙腿一軟,又趴回了課桌上補覺。
也不知是過了多久,上課鈴響了。任青痕隻得支起身,拍了拍臉繼續聽課。
初夏的烈陽實在熾熱,班裡這會兒也沒開空調。他突然感到口幹舌燥,看向水杯時才想起剛剛學委替他去飲水機接了水。
老張還在講台上沸沸揚揚地講着周考試卷,頭頂電風扇嗡嗡嗡地轉着。任青痕打開水杯喝了口水,然後從桌肚裡抽了張草稿紙。
然後随手寫下:“謝啦,學委~”這一串話,偷偷用筆杆戳了戳傅容寂的胳膊。
“任青痕,搞什麼小動作?”好巧不巧……張銳偏偏在這時候回頭了。
“我……”任青痕的大腦飛速運轉,慌張地思考着該怎麼解釋。
“老師,他筆沒墨了,剛準備找我借。”聽着學委這撒謊都不帶臉紅的發言,任青痕在心裡大吃一驚。
“好好聽講,坐吧。”張銳雖然狐疑,但還是放過了他。
任青痕在心裡給學委大人磕了個頭。
終于熬到了下課,張銳走後,任青痕連忙雙手合十,給傅容寂道謝:“學委你是我的神!”
傅容寂輕笑道:“所以紙條裡寫的什麼?”
然後指了指任青痕上課時本準備遞給他的紙條。
“哦,就是謝謝你幫我接水。”任青痕不好意思道,“結果又害你替我解圍……”
“沒關系,”傅容寂聲音溫柔,聽得任青痕簡直春心蕩漾,“下次也可以幫你接。”
“哦,好……”
窗外吹來一陣涼風,那一刻,任青痕突然感到心裡因熱而起的煩躁被削減了去。
“附中後山的荼蘼花開了許久了,要不今天放松一下……晚上去看看?”
“再不去看可就要落完了哦。”傅容寂說。
“今晚?”
但是等晚自習下了都得好晚了。
“對啊,要不晚上來我外公家吃飯吧?”傅容寂思考道。
“來不及吧?晚飯飯點就那一會兒時間……”任青痕不明白傅容寂怎麼會在上學的日子突然邀請他去他家吃飯。
“嗯……”傅容寂眉頭緊皺,突然問道,“今天星期幾?”
“星期四啊。”
……傅容寂突然明白任青痕怎麼會拒絕他了。
他歎了口氣,道:“真的學傻了。”
“今天星期五啊。”
哦,是嗎?
任青痕眨吧了幾下眼睛。然跑到講桌前,看了課表。
還真是。。。
“噗……”自己被自己逗笑了。
好吧,他好像确實有點學傻了。
“那行啊,”任青痕笑得停不下來,“那晚上我可就再去傅爺爺家蹭頓飯咯~”
“随時歡迎。”傅容寂笑道。
高強度集中精神的時候,上學的時光過得便是如此之快。一轉眼,他們便放了學。
臨近期末,老師還是拖了一會兒堂。此時剛出校門,他們便看見夕陽把遠處的天空染紅。
在環城南路上向西而行,任青痕總覺得自己離那片橙色的天空越來越近。
夕陽下,英國梧桐的縫隙透着橘光。那隻在拆遷樓邊上鑽來鑽去的貓,也出來享受着傍晚的時光。
是汽車路過時的鳴笛聲,還有自行車騎過時的腳踏聲。他們交接在一起,讓這個狹小的巷子變得如此充盈。
傅爺爺今天又做了他們愛吃的櫻桃肉,讓為暑假演唱會做準備而管理身材的任青痕,也忍不住多吃了幾口。
“今天飯菜很合胃口?”傅容寂見他吃得歡,又給他加了幾塊肉。
“嗯,”任青痕嘴裡的還沒嚼完,見傅容寂又給他夾菜,趕緊忍痛割愛道,“夠了夠了學委,吃飽了。”
“好。”
喜愛卻不舍的表情都寫臉上了。
學委大人看着他有些心疼。
吃完飯出門時,夕陽的餘晖正好挂在小院的西邊,天空與拆遷樓交界處。
這個院子後面的小區已經被拆的差不多了,隻留下了一個凹出來缺口。而在那裡,夕陽正在逐漸消減退卻。
“傅容寂。”
任青痕突然覺得有些不舍。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