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還盼望着小雨會一直下到上午最後一節體育課,但這雨偏偏在上體育課之前停了。
雖然已經不拉肚子了,但任青痕感覺自己身體還有點虛。
還是得讓小雪幫他請假嗎……
但是他總覺得讓同學們知道他吃混沌拉肚子了好社死啊啊啊!
“小雪,我還是下去一起上體育課吧。”任青痕強撐着從座位上起身。
“啊?可是你看起來……”像是能參加體育課的樣子嗎???紀绮雪在心裡莫名其妙,“還是别去了吧,沒關系,我們體育老師很好說話的。”
“嗯……好,那麻煩你了。”看着身邊同學們一個個往下走,還疑惑地看他的身影,任青痕覺得自己臉都給丢沒了。
“怎麼了?”怕什麼來什麼,趙瑜這個愛湊熱鬧地帶着紀绮月一起過來了。
“他早上吃了食堂混沌,拉一上午肚子,這會兒好點了但身體還虛着呢。”紀绮雪熱心解答,“我一會兒下去幫他給波哥請假的。”
“哈哈哈哈,”趙瑜這家夥果然笑得很不厚道,“哥們你怎麼這麼勇,這混沌我都不敢吃。”
“……”任青痕此刻不想說話。
“你别傷口上撒鹽了,”紀绮月拍了趙瑜一下,又擔心地看了看正虛着的小任同學,“青痕,那你在上面好好休息,我們去給你請假。”
“好,謝謝啊。”任青痕趴在桌子上,像個蔫的招财貓似的,跟他們揮手。
教室裡的人都走光了,任青痕無所事事地拿出五線譜本,寫起了新編的曲子。
這首歌他還沒填詞,就想了主旋律,最近靈感匮乏,他實在想不出該填着什麼題材的詞好。
在教室斟酌了半天,他起身去飲水機接了杯水,但一想到自己還在竄稀,握着杯子的手哆嗦了一下,還是沒敢喝大多下去。
教室門口響起了腳步聲,任青痕把玩着手中的鉛筆,擡頭往門口看了一下。
……傅容寂?
這個點還沒下體育課吧?他怎麼回來了?
任青痕見他走回位置上坐下,貌似并沒有要再下去的動作。
“好點沒?”傅容寂先問道。
“好多了,多虧你下去幫我拿了藥。”任青痕一想到這兒,笑得很溫柔,“對了,你怎麼上來了?”
他記得傅容寂是最早下去的一批,可能是宋吟當時有事找他吧。
“哦,已經解散了,我偷偷溜上來的。”
“……”你是我們的學委大人啊,為什麼會說得這麼理直氣壯!
“但是你溜上來幹嘛啊?”任青痕想了想,總不會是來看他吧。
“上來學習。”傅容寂說着,打開了數學習題冊。
果然……那沒事兒了,不愧是他們學委,體育課也要上來卷。
任青痕似乎非常滿意傅容寂這個回答,自己也高高興興繼續寫曲子了。
“你在寫什麼?”傅容寂見他在五線譜本上寫寫畫畫,還有一堆文字,于是問他。
“在寫新歌。”任青痕停筆,“但是我隻是寫好了旋律。”
“唉,不知道寫什麼題材好,想不到詞。”任青痕發着愁。
“我最近……倒是在報紙上看到了一篇科幻想象類的文章。”傅容寂想了想,“我覺得這個題材挺新穎的,而且,這段時間圍繞着這個背景寫文章的人也變多了,讀者也是。”
“我覺得……這個題材可能會在未來火出圈。”傅容寂思考道。
“那講講?”任青痕放下手中的筆,來了興趣。
“這個故事,其實是人們對未來世界的預言吧。”傅容寂說道,“但是奇怪的是,故事發生的年份卻在過去。”
未來的我們,或許,都逃不掉被抹滅的命運。
那個世界,到底是所有人的向往,還是人類命運的最終章?
那是一個科技發展達到頂峰的強盛時期,人們的出行道路,幾乎都變成了空中的高架橋,磁懸浮列車。
這是一個高度發達的國家。
人們從來不愁吃穿用度,病痛也在減少,平均壽命達到了80歲。
但,2019年的年尾,突然的一天,病毒感染爆發了。
Corona Virus Disease 2019,這是一種新型的冠狀病毒,它能夠引起的急性呼吸道傳染病。
Covid—19,緻死率達到了百分之百。
但又因為人們體質的不同,有一部分人并不容易感染上病毒。
人們說,這是不治之症,是未來對人類的一次“高級篩選”。
是物競天擇,是适者生存。
但盡管如此,躺在病床上的人,也沒有被放棄。國家、領袖、人民,仍然在拼盡全力。
“作者并沒有寫出結局,”傅容寂講到這裡,結束了這個奇幻的故事,“隻給了我們這些背景信息。”
“是想啟發人們自己思考未來嗎?”任青痕思考着。
“嗯,我也這麼覺得。故事的結局是開放式的,雖然用的是過去的時間,但目的就是為了讓我們自己思考未來。”傅容寂說。
“這個題材确實很好!”任青痕突然就來了靈感,開始動筆填詞。
見任青痕突破了小瓶頸,傅容寂心情也好,轉着筆寫起了數學題。
快到下課的點時,傅容寂的題寫完了,任青痕的詞也補了個大概出來。
學委大人偷偷摸摸地掏出手機瞟了幾眼,然後又趕緊放了回去。
“中午去我外公家吃飯嗎?”傅容寂問道,“剛剛他跟我說中午做牛肉粥,叫我帶你過去。你今天需要練琴嗎?”
“好啊,我今天中午不用去琴房,晚上專業課有時間練。”
天氣徹底放晴了。
三月末,下過雨的襄陽還是有些冷。
但中午放學時的陽光正烈,讓任青痕那磕本已被雨滴的味道滲入的心髒,開始變得暖洋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