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他又打開手機備忘錄,把自己從參加葬禮開始到現在經曆的種種事情仔細回憶了口述下來。
等忙完這件事,他又趕緊收拾自己出門,找到小院裡逗小狗的吳文康。
吳文康看到林青眠就熱情地招手,他抱着小狗走到林青眠面前喊道:“林哥,你去哪了,我這好幾天都沒見你。”
“就在這附近逛逛。文康,你和池南晝最近有聯系嗎?”
林青眠抱着試探的想法問着,他掐着虎口感受到痛然後才确信,現在是清醒狀态。
“沒有。自從上次把盒子交給我們後我們就沒有了聯絡。你和池哥吵架了嗎?”
林青眠長舒了口氣,池南晝活着的事實這次無比清晰地印在他腦海裡。
“嗯,沒事。”
他笑着回應吳文康,到把吳文康弄暈,怎麼兩人吵架,小林哥還笑得那麼燦爛,不過他好像從沒見過小林哥這麼笑過,特别明媚。
吳文康也跟着笑起來:“小林哥你不用擔心啦,我偷偷和你說…”
他湊近林青眠,小聲謹慎:“池哥他很喜歡你,上次背你下來後眼睛就沒離開過你。他都咳成那樣了,也堅持先把你送上救護車。他這麼喜歡你肯定會忍不住先找你的。”
聽到這林青眠鼻子一酸,他壓下心底的異樣情緒,“嗯。”
“對了,小林哥這有個你的快遞,昨晚剛到的。”
林青眠接過快遞,定眼一看寄件人上寫着方承,他和吳文康閑聊了幾句就回了房。
拆開快遞才發現是補辦好的電話卡。
很快,手機關機,插電話卡,重啟。
開機僅短短幾秒,林青眠無端覺得很漫長。
這種焦急的心情,使得他心髒砰砰加速個不停。
點進聊天app,和池南晝的聊天框還在前列,而那紅點顯示的最新消息不點進去也赫然地顯示着一行字
「對不起,我失約了。」
幾乎是立刻,林青眠撥打電話,可電話裡機械女音隻重複着您撥打的電話不在服務區。
林青眠嘗試幾次無果,隻好編輯了一條短信。
“我是林青眠,我們見面談談。”
又是這樣杳無音訊的局面,林青眠坐在沙發上,從白天到黑夜,就這麼等。可手機那頭始終再沒傳來任何一則消息的提示音。
他花了一天時間去思考,思緒又仿佛回到了那場葬禮,現在他可以肯定,葬禮是自己幻想出來的,而在梨茶鎮遇到池南晝是真實存在的。至于遺物。隻有見到池南晝才會有答案。
林青眠以為時間早已磨平高中時期微不足道的悸動,可從看到池南晝留下的“遺物”時,心弦竟像硬生生被拉扯一般,他才意識到自己那小心隐藏的感情是如此的疼痛難忍。
而雪山下的合照、佛堂裡的秘密擁抱,擠在一張小小床上汲取溫暖的彼此。
情不自禁地讓他生出想要池南晝更多愛的貪婪欲。
雪崩那天夜裡,池南晝背着他,繩子緊緊地把兩人捆在一起,池南晝一直哄着他說:“我在呢,馬上到家了,不要睡過去,林青眠,不要睡。”
伴随着一陣急劇的咳嗽聲,池南晝溫柔的語調仿佛還在耳畔。
林青眠開始羞于承認,認為自己會帶着那微不足道的恨意記住池南晝一輩子。
但是,哪裡來的恨呢?林青眠問自己,因為不甘心再被抛棄一次嗎?
可是,有什麼理由說池南晝抛下了他?
池南晝是池南晝,他可以做任何他想做的事,他沒有必要對林青眠感到愧疚,相反,林青眠自己才應該是愧疚的那方。
林青眠早就明白自己的心思,隻是上高中那會兒把對池南晝的感情定性為另一種精神寄托。
在别人那裡得不到的愛,在池南晝這裡通通能感受到。連帶着母親的那份一起。
他也沒資格挑剔,有他就全盤接受,沒有也是常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