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沒必要說出自己部分失憶的事情,他模糊地說,“嗯…現在都挺好的。”
“那我就放心了,對了,林哥你的手機号多少啊,我記一下。你和池哥的貴重物品還在我家民宿這裡,如果有需要,我能方便聯系你。”
很快林青眠微信列表多了兩位好友,分别是吳哥以及吳文康。
吳哥連續發了好幾串語音條,林青眠依次點開,“小林啊,你身體現在怎麼樣了?你們出事那天可把我吓壞了,救援隊接到雪況警報後立馬搜山,在搜尋到半山腰時碰到小池背着你往下走,你出雪山的時候已經徹底暈過去了。”
“我看小池那孩子身體也不好,背你下來的時候一直在咳,對了他留了個東西交給我保管,說轉交給你。”
吳哥發了圖片過來,是一個沒有任何标簽的紙盒子。
“小林,如果你暫時過不來,需要我郵寄給你嗎?”
林青眠打字回他。
「多謝老闆,我下個星期來取。」
醫生說多接觸事發之前的場景有利于加速記憶恢複。林青眠到家後,思索間立馬訂了去梨茶鎮的機票。
夜色漫上,林青眠脫了鞋,光腳縮在沙發上角落裡。家裡沒開燈,隻有案桌上擺放的一盞暖黃的夜燈安靜的陪着他。
他抓了把自己的頭發,頭低低的盯着腳邊筆記中随意翻開的一頁。随後手慢慢下滑,捂住雙眼。
林青眠嘴裡低聲念着:“不要再說了,不要再說了。”
在意識到自己又開始流淚時,林青眠手中用力,使勁地揉搓着臉部。
像是要逼迫自己,眼睛裡不能掉下眼淚。他神情痛苦,越來越用力。他要把它們全都擦幹,全都擦不見。
由着痛苦的情緒,他斷續地哭叫着。幾乎是不斷扭曲着收緊自己的身體,拼命地要自己消失掉。
等到徹底沒有力氣,林青眠拖起疲憊不堪的身體強行走到床邊,渙散無神的目光看着桌上的阿立哌唑片。
就這麼站在原地發呆了一會,随後一如往常吃下一片安眠藥,接着沉沉睡去。
飛機到達樂江市已近黃昏,林青眠攏了攏背包,他夾在匆匆忙忙的人群中,不由得也加快腳步。
林青眠在路标牌處停下,正在手機上研究到民宿的最快方法。
這時側後方有兩道女聲傳進耳朵,一女生道:“坐客運汽車站半小時就能到梨茶鎮哎。”
另一位帶着疑問的口氣:“真的嗎?打車會比較快吧。”
“沒有啦,我做過攻略的,打車司機會繞近路,而且那條路都沒修好。保準會暈車的好吧。”
好像某種潛意識的記憶躍進腦海裡。
林青眠突然自言自語開口:“司機走的是沒修好的近路,路況抖容易暈車。但坐客運汽車走有瀝青的公路,直達。”
他微微皺眉,林青眠聲音小,像是說給自己聽。他反應過來想要告訴她們,轉過身卻感到疑惑,因為身後空無一人。
林青眠到目的地時趕上晚飯時間,吳哥帶着林青眠同民宿裡的旅客一道吃了飯。吳哥詢問他身體近況,他默默答挺好的。因為記不起一部分記憶,林青眠整晚都保持緘默。
他不認為抑郁症是什麼值得分享的事。也覺得沒必要特地解釋一遍他失憶的事情。
吳哥沒看出林青眠的異樣,隻覺得他舟車勞頓,疲憊造成的興緻缺缺。
林青眠起身打算回房。這時吳文康坐不住了,他趕忙喊着:“小林哥。”
吳哥聽到兒子的聲音,他對吳文康說:“你帶你林哥去拿盒子,順便把小池的房門鑰匙也拿上小林有需要就帶他去。”
聽完,他跟着吳文康走到前廳,吳文康笑容滿面,他腳步輕快,邊走邊回頭說:“小林哥,歡迎你再次來到梨茶鎮,來到我家。”
林青眠也笑着回應,他像是想起什麼說,“我的住房期限應該快到期了吧,當初定了…”
“兩個月!”吳文康接着林青眠的話說了下去,“不過林哥,你要是還想呆在這玩,那你就繼續呆在這,免費住。我家的房子無期限給你供應。”
林青眠愣神,不經思考起來。按照自己的性格是不太會主動結識新朋友的,更别說短短一兩個月的交情。
吳文康見他不答話,便默認對方接受。很快他将盒子抱了出來,放在台面上說:“還挺沉的,對了池哥怎麼沒和你一塊來啊。”
“他、他最近可能、呃…有事情要處理,沒時間來。”林青眠緊張到神色不自然,連帶着說話都稍微結巴着。
“哦~我懂。”吳文康看着林青眠癡笑了兩聲,以為林青眠提到池南晝在害羞。而自己的第六感已經斷定池南晝和林青眠是在一起的關系。
林青眠抱着盒子回房,将它放置在一旁。剛準備打開,恰好這時方承的視頻電話彈出來。
林青眠接通,對面先是嗯嗯的臉,鏡頭往後一拉再是方承。方承将嗯嗯抱在懷裡,笑嘻嘻地說:“眠眠,安頓好了嗎。”
“嗯,剛到。這邊房子快到期了,正好我收拾收拾之前的東西下星期回來。”
“你一個人能行嗎?要不我請一星期過來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