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嬰抿唇:“我們還是需要考慮最壞的結果。”
“雲鶴宮這樣的門派,不可輕易動手。當務之急是确定主上是否在雲鶴宮。”徐勁風說,“如果在雲鶴宮,又是怎樣的狀态,然後我們再商議對策。”
蘇夜急了:“勁風,誰都知道雲鶴宮機關衆多,更甚者,連雲鶴宮的入口在哪裡都不知。難不成我們到平丘河附近去喊話?”
徐勁風:“你說得對,但并非全然沒有辦法。雲鶴宮進出的地方大概在平丘河往東兩三裡處,那裡水流交錯,古樹參天。就是因為地形複雜,進了林子容易迷路,裡面還有各種機關,所以非雲鶴宮的人往往連門在哪兒都沒摸到就先死了。”他坐下,喝了口茶,“一般人都不會去冒這個險,可這并不代表完全沒有機會。”
月影:“勁風的意思是我們去試試?”
“最好的辦法自然是能買通雲鶴宮的人打探出消息,若是不行,隻能靠我們自己了。如真如此,隻能把錦凰宮幾個精通機關的高手都找來,我們商議好做萬全的準備。”傅雨歇早前對徐勁風有救命之恩,他雖不摻和錦凰宮的事,但是傅雨歇有難,他也無法坐視不理,“主上不是糊塗沖動的人,為何當初會去招惹雲鶴宮?”
月影解釋說:“說來話長,倒不是主上想招惹雲鶴宮。當初主上殺了青山派劉成那狗賊,既沒想隐瞞,也沒想陷害他人。可不知怎麼的,第二日就傳出雲鶴宮的人殺了劉成的消息,說那人臉上被烙下了雲鶴宮的圖騰,一時之間鬧得沸沸揚揚。”
蘇夜點頭:“可雲鶴宮什麼反應也沒有。要說也怪我不好,是我提議既然能讓雲鶴宮背這黑鍋,為何我們不用?當時也查了雲鶴宮與這幾位掌門的關系,他們過往是有一些恩怨。我想着既然我們替雲鶴宮殺了這幾位仇家,人家願意背這個鍋,那也很公平。”
“主上當時也擔心其中有詐,替人背鍋還一聲不吭,天下豈有這等好事?摸不透雲鶴宮的目的,主上将計就計,一黑到底,逼着雲鶴宮主動露出狐狸尾巴。”月影一直以來都很防備雲鶴宮,沒想到真的發生了這樣的事,“現下這樣,着實是沒有想到。”
薛嬰不像她們常在傅雨歇身邊,如今聽了很是不滿,腹诽她們當時不勸阻,現在都在這裡後悔有什麼用。她冷淡地說:“好了,事到如今說這些也無濟于事,還是等看看能不能打探到消息再說。”
蘇夜掃了她一眼,心中有些不快。
*
淩露白醒來的時候,懷中的人已經不見了,她起身下床,走到偏廳看見傅雨歇對着打開的錦盒出神,眸色一暗,問:“看什麼這麼專注?”
傅雨歇聞言回頭,也放下錦盒,裡面是兩枚薄如蟬翼的玉扣。一枚是展翅欲飛的白鶴,一枚是祥雲。
淩露白從她身後抱住她,吻了吻她的側臉:“醒來的時候你不在,我以為你走了。”
傅雨歇微微蹙眉,任由她抱着,說:“沒有。隻是見你還睡着,不想吵醒你就出來了。”她不想談論這個話題,轉問,“這是玉佩還是什麼?看這材質像玉,但是好薄,若是佩戴着,容易碎吧?”
“不是玉,也不是玉佩。這是雲鶴扣,是用西域一種名貴的花磨成粉,再溶解重新澆灌而成的。看起來晶瑩剔透,其實放在手心就會被融化。”淩露白松開她,拿起錦盒。
“這是做什麼用的?”
“有用也無用。雲鶴扣是一對,通常是一人一枚,用血結契,融于手心或者身上其他地方,很快就會消失不見。要不要試試?”
傅雨歇點頭。
淩露白拿起桌上的匕首,劃破自己的指尖,然後将一滴血滴到了那枚祥雲扣上。血滴逐漸被祥雲扣吸收,祥雲扣竟還是晶瑩剔透的模樣。她又用木夾夾出祥雲扣,放到傅雨歇的掌心,祥雲扣果然如她所言融于掌心,然後消失不見。
傅雨歇收攏掌心,卻渾然不覺掌中有什麼。她問:“它去哪兒了?”
淩露白笑笑:“你把手攤開。”傅雨歇依言,淩露白指尖擠出一滴血落到了她手中,她手中立刻幻化出泛着微光的祥雲圖騰。
“是不是很神奇?”
傅雨歇對着手心發愣,伸出另一隻手,用指尖撫了撫圖騰,有一種不真實感。
“所以你覺得有用嗎?”淩露白問。
傅雨歇回神,拉過她的手,查看她指尖的傷口:“疼嗎?”
“都快愈合了。”
傅雨歇不聽她的胡言亂語,将指尖含進唇間輕輕吮了吮。她擡眸看淩露白,指尖濕軟溫熱的觸感讓淩露白一滞,她收回了手。
錦盒裡還剩一枚白鶴扣,傅雨歇學她劃破指尖将血滴到了上面。她問淩露白:“也是放掌心?”
淩露白搖頭,略微撥開衣領,指了指心口的位置:“要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