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驿站,兵頭劉二說下一個驿站離得遠,馬車要趕得快些,果然速度快了以後章津南沒多久就吃不消,可還堅持忍耐。既然踏上征途,萬沒有處處讓别人遷就的道理。更何況,他擔心兄長安危,本就迫不及待到達邊疆,所以被颠得骨頭都快散架也沒吭一聲。
馬車疾馳,突然傾斜歪到一側,好在王卿若眼疾手快抱住章津南綿軟的身子,他才沒撞到哪裡。“若兒!”他眼見王卿若後背撞到側柱上發出嘭的一聲,卻無法回抱住她阻止這一切,隻能盡是苦楚地喊出一聲。
後背一陣痛麻,王卿若眼前瞬時黑了,聽到他焦急地喊聲,她不顧眼前的模糊連忙應道:“沒事沒事,你别急。”
猛眨了幾下眼睛才看清章津南擔憂的臉,她試着挪動胳膊,還好能動。
脊柱對人多麼重要章津南太了解,他擡起手費力抓住她的衣袖問道:“撞到哪了?脊椎骨有沒有傷到?”
後背火辣辣的疼,骨頭倒是沒事,隻不過她的五髒六腑都被震了一下,悶悶的疼。不想章津南擔心,王卿若忍痛說:“沒撞到哪,外邊這是怎麼了,馬車掉到坑裡了嗎?”
掙紮坐起來,扶穩章津南,她掀開簾子問外邊。原來是車輪斷了,距離下一個驿站還有幾十裡。
劉二指着不遠處一片民居說:“看來隻好去那碰碰運氣,看看能不能把車輪換上了。”
民居隐沒在一片密林下面,距離不算近。劉二派了兩個小兵去打探消息,其他人就在原地等待。
王卿若的臉色青白,剛才不曾察覺,尾椎骨疼得厲害,坐着稍微變換姿勢便鑽心的疼。她本想緩一會就好了,沒想到越來越疼。
她下意識抿着嘴,一看就知不舒服,章津南神情嚴肅地說:“你到底哪裡難受,不要硬撐快讓孟大夫來看看。”
被他這麼一說,王卿若才戚戚說道:“尾椎有一點疼。”孟時隻隔着衣料按了按便診斷出她的尾椎錯位應當盡快複位。
章津南大驚,連忙招呼車外劉二,第一次拿出官大人的态度說:“今日便在那處鄉野人家落腳,馬車可還能走?”
劉二面露難色,别說馬車不能走,就是能走,到達那處人家需要經過密林,根本無路可走,隻能步行。他為難說道:“恐怕大人和夫人需要下車步行。”
章津南聞言一滞,随即說:“派個身材高大魁梧的先背着夫人過去。”劉二領命去找人安排。
王卿若抗議道:“我不要别人背,我自己能走。”她可不想伏在别人身上,一點也不想。
章津南輕歎勸慰:“如果我可以的話,我也不舍得讓别人背你。是我沒用,隻好委屈若兒。孟大夫剛才說的你都聽見了,骨頭錯位最忌諱亂動,讓人背着尚且不能保證不加重,自己走豈不是拿身體開玩笑?”
王卿若嘟着嘴,道理她都明白,心裡卻不舒服。她轉而問:“那你怎麼過去?”
隻顧着想她,章津南還沒想這麼多,被她問的不知如何作答,隻好說:“你先去,我随後就到。”
王卿若便繼續說:“夫君能不能想點好法子,和我一起過去啊,離開你若兒害怕嘛。”
她如此示弱章津南毫無招架之力,凝神思忖。馬車上的車闆讓他大受啟發,于是說:“若不然我抱着你坐在闆子上,找兩個小兵擡我們過去。”
他微皺眉頭說:“也是麻煩他們了,拿出點銀子給他們。”王卿若勾起手緩緩拿過包袱放在章津南腿上:“錢袋子在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