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向能察覺到他的需求,并且事必躬親立刻去做。章津南深知,她是全心全意對他好,為他着想。正是他知道她有多珍貴美好,所以才總是隐隐想着他要如何配得上她的好。
“你總是這麼細心周到,叫我慚愧。若兒,你會不會覺得我……”慚愧和内疚突然跳出來敲打着他的靈魂,讓他胡思亂想起來。“如何?”他的眉間蹙起,王卿若不解。
“無用……”
王卿若擰着眉,鼓着腮問:“何以這樣問?我表露出這樣的意思了嗎?”
章津南怕她誤會,立刻說:“沒有,你對我耐心周到,事事想在前頭。正是你從未表露,我才想問問。”他的眼睛望着不遠處,王卿若正色說道:“你是我的夫君,是我可以倚靠的高山,是值得我信任的盟友,更是難覓的愛人。你在我的生命中舉足輕重,永遠不會無用。”
他的目光漸漸移回她臉上,她正倔強地略微仰着頭,堅定不移地凝視着他。章津南不知該感激還是感動,有時他無法對抗他的自卑,如果王卿若有一絲動搖和猶豫,他都會遠遠把她推開。他慶幸,她總是如此堅定地讓他知道他不算太糟糕,她的心若磐石一樣不會轉移。
于是,他心中建功立業的想法越發強烈,他想成為她的驕傲,而不是負累。
“我多想讓你被人羨慕,而不是嘲笑。我從未像現在這樣渴望加官進爵,而不是一輩子在這一方偏院裡,由父兄養着。”他眼底劃過一絲苦澀,自嘲:“我越來越貪心了,若兒,你看,果真人都是不知足的。”
好男兒志在四方,王卿若理解他。池魚籠鳥,雖然衣食無憂卻要接受生活的乏味,章津南不是好吃懶做混吃等死之輩,從前礙于身體不得不接受困居于此,如今身體有些氣起色,他又如何甘心此生碌碌無為匆匆而過。
“你隻要記住,無論你有何打算,我都願意陪着你。但是你要答應我,不管結果如何,你都不能和自己過不去。”按揉着他的細瘦雙腿,王卿若一陣疼惜。
章津南慢慢抽出手臂,拉起她的手肘,把她拉到懷裡,輕笑着說:“我這性子和你難以匹敵,若是敗得很慘烈,還是會和自己過不去。隻能和娘子先打個商量,拜托你到時切莫離開,哄哄我就好。”王卿若靠在他懷裡,輕錘他:“你明知故犯,還來博我心疼,好有心計。”
章津南委屈說:“我還能如何,不先說清楚,到時你賭氣出走,我腿腳不靈便,去哪尋你?尋不到你,更加過不去心裡的坎,說不準一口氣提不上來,一命嗚呼。”
王卿若連忙堵住他的嘴巴,“呸呸呸,越說越下道。你偏想一敗塗地,怎麼不能想點好的,一飛沖天一鳴驚人。”不想聽他鬼扯,她問:“你是想要去應試了?”
章津南點點頭,款款說道:“自小到大該學的書經我學的隻多不少,隻是從前權當解悶,沒想過有朝一日能得以施展。隻是不知道朝廷讓不讓我這樣的參加考試,明日得空,我去問問父親。”
“你這樣一表人才,儀表堂堂,他們不要便是有眼無珠。”她說話時的樣子像極了護仔的母雞。
章津南含笑輕柔拍着她附庸:“嗯,你眼尖識貨,我的好若兒。”
王卿若埋在他胸前笑靥如花,嬌羞喃喃:“那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