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睜開眼看到滿頭大汗的娘子，聲音嘶啞地說“我怎麼睡着了，辛苦你卿若。”

卿若慢慢收回僵麻的手他的頭失了支撐偏向一邊，她匆匆穿上外衣，小丁子和長福抱着章津南出水，在軟榻上幫他擦幹身上的水。王卿若上前說“你們去收拾器具，我來服侍”。

她為章津南穿上幹淨的衣服，泡過藥浴的他，身上每一寸皮肉都軟軟的。怕他着涼所以不敢耽擱，招來長福，抱他回床上躺着。長福會先幫他小解，王卿若知道他還介意這件事，主動推說有些餓去廚房拿點吃的躲出去。

她确實有些餓，在廚房磨蹭了一會端回兩碗八寶粥。

晚飯時分她偷瞄好幾眼被小丁子喂食的章津南，他的吞咽能力有些問題，吃湯湯水水的容易嗆到，吃米飯咽下去費勁他隻吃了一口就不吃了。

她推開房門，果然屋裡隻剩章津南側躺在床上。

“我拿了八寶粥，你也吃一些”她取來墊在他胸前的帕子，不管他答不答應，都要喂他吃點。

章津南實在不想再重現被喂飯的狼狽，他看着胸前的帕子，悶悶的說“我不餓，卿若，我真的不想吃”。可惜就算他說的很真，他的肚子一陣鳴叫出賣了他。

王卿若忍不住笑起來，她笑起來明媚動人，“還說不餓，津南，你怎麼像小孩子一樣”。

喂他吃飯要有耐心，王卿若的耐心十足，小小一碗粥喂了兩炷香的時間。耐心換來的是章津南體面的進食，沒有吃的到處都是，帕子上隻滴上兩三滴粥液。

“你快吃吧，粥要涼了”他的胃和心都暖烘烘的，關切地催她趕緊喝粥。王卿若端起那碗粥，已經冷掉了，她故作自然地大口喝進去，其間微蹙的眉頭被章津南看到。他揪心的說“是不是已經涼了，冷了就不要喝了，去廚房再盛一碗熱的來”。

碗中的粥已見底，王卿若放下碗，無所謂的說“無事，隻是涼了一些不礙的。”

章津南對她有太多的好奇，她到底是怎樣長大，看似柔弱實則堅韌。

給他漱完口，蓋好被子，王卿若換下被汗浸濕的裡衣，身前隻有一件繡工上乘的肚兜，她鑽進被子，猶豫之下，摸索到章津南的手握住。

長夜漫漫，卻不再是一個人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