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子中間的男人要年輕一點,看上去像剛畢業的大學生,戴個眼鏡,長得一般,白色T恤上沾了很多血,我再定睛一看,他每個手指都斷了一截。
個子最矮的男人身體極為嬌小,穿了一件小吊帶和超短牛仔褲,看上去是奔三的人,長得不醜,臉上挂滿淚水,抱着年輕男人的手臂不撒手。
三個人都很瘦,一個警惕的看向四周,一個垂着頭一聲不吭,還有一個哭哭啼啼。
他們不交流我一點信息也找不出來。我将洞口擴大,從上面跳了下去。
矮個子欣喜的拉着年輕男,說:“景昊,快看那裡有一個洞!我們可以從上面爬出去。”
叫景昊的年輕男看了一眼,又垂下頭:“那麼高,沒有梯子怎麼爬?”
“我們可以把地上這些雜物堆起來……”
高個男開口:“别做夢了黎小剛,那些雜物堆起來還不足一米,這裡少說也有八米高。”
黎小剛說:“張全哥你托着景昊再托着我,我先爬出去,再報警救你們出來。”
“你這簡直是天方夜譚。”張全一屁股坐在地上。
黎小剛的建議沒有得到采納,很不高興的撅起小嘴。
奇了怪了,我這麼大一個活人從上面跳下來他們沒有看見我嗎?
我擡手在他們眼前揮了揮,一點反應也沒有。
黎小剛說:“你們有沒有覺得剛剛有一陣風吹過,像有一個人從面前飄過一樣。”
我嗎?
景昊受傷的手一直在哆嗦 :“别講的那麼吓人,現在是白天她不會出來。”
“對哦,那到了晚上怎麼辦?”黎小剛帶着哭腔說。
三個人你看我我看你,均是一陣無言。
我走近拍了一下黎小剛的肩膀,拍了個空。他們看不見我,我也碰不到他們。
凳子上有血迹,我吹了下地上的灰,席地而坐。
現在着急也沒用了,隻能幹看着,從他們的言語中分析情況。
張全不停的來回跺腳,最後一巴掌打在黎小剛的臉上。
“都怪你,好好的非要來這鳥不拉屎的地兒找刺激!這下好了吧,小命兒都玩進去了,夠不夠刺激?”又打了一巴掌,黎小剛哭的更大聲了。
他跪坐在地上,一抽一抽地說:“我……我隻是、隻是提了個建議,最後、最後做決定的還不是你們……”
張全還要再打,景昊不耐煩的說:“吵什麼吵,現在掙這些有用嗎?結果反正是這樣了,不要再添亂了好嗎?”
張全雖然是個獨臂,但單手的威力依舊不減,黎小剛的臉又紅又腫,像放壞了的水蜜桃一樣。他的吊帶被撕壞了一點,腰部還有掐痕,再聯想到地上的紙巾和一些瓶瓶罐罐,不難看出他們在這裡做了什麼。
好想知道天黑了會發生什麼,但越想時間就過的越慢。
這三個人話也不說了,都坐了下來,估計是站累了。
這裡有信号屏蔽器,導緻我手機也玩不了,隻能無聊的觀察這三個人之間的微表情。
張全怒火旺,喜歡動手和諷刺人,一看就很自大;景昊情緒低落,比較喪氣,張全打黎小剛第二巴掌的時候他并沒有攔着,說明他心裡也很怪黎小剛,最後才出來阻攔,裝成一副好人模樣,實則心腸最壞;黎小剛,膽子很小,從我見到他起他的哭聲就沒停止,還有,被打也不還手,有一部分原因是打不過,還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這事兒确實是他提議的,他不占理。
這麼看下來号線沒什麼值得同情的,地方是自己選的,刺激是自己找的,那出了事兒就隻能自己擔着了。這麼偏僻,也真虧他們找得着。果然,圈子不同,眼界就不同嗎?
等到我睡意來臨的時候,屋頂那個小窗口終于黑了下來。
景昊叫醒張全和黎小剛。三個人緊張的看着灰色的牆壁。
七點整,上面奇異般浮現幾行文字,最頂點上寫的是“規則”。
下面的内容是這樣:
1.睡覺的時候不要發出聲音。
2.三個人必須緊挨着,不能分開。
3.把拳頭塞進其他人嘴巴裡,直到天亮。
4.睡覺的姿勢是跪姿。
5.睡前嘴角必須挂着血,不能從其他地方抹上去。
做不到以上的要求,後果自負。
字迹隻停留了三十秒就消失不見。
三個人面色焦急。
張全吐了一口唾沫,罵道:“什麼鬼,讓我們跪着睡覺也就算了,嘴巴裡還要塞一個拳頭?大爺的!誰睡得着?故意整我們的吧!”
“最後一條你們注意了嗎?嘴角必須挂着血,而且還不能是其他地方抹上去的……要怎麼辦啊,互相打巴掌嗎?”黎小剛小心翼翼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