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念雙悟戲法似的從手裡變出許多瓶瓶罐罐,五顔六色的,又變出一塊兒墊子,盤坐在上面。雙手一聚,緊閉着雙眼,睫毛顫抖着,臉上出了許多汗水。眼看着她要不行了,我将手放在她的後背,助她一臂之力。十三團白煙各自進了罐子裡,等上十五分鐘,全都變成了丸子。
我正要接過,喂慶梅吃下,念雙悟往後撤了一步,另一隻手攤開:“我的東西。”
我将錦盒給她。本來之前打算讓她把人救活我就帶着錦盒跑路的,反正她總不可能生氣把慶梅殺了,沒想到她還挺謹慎,失算了。
給她便給她,我倒要看看他們要搞什麼名堂。
今天雖然什麼有用的東西也沒問出來,但好歹還是有點收獲。将所有知情人類的記憶清除後,我帶着從念棋南身上順的羅盤離開了天譽縣。
來到了窮山惡水的小河村。
這裡是山區,土地一層疊着一層,路很窄,做什麼基本上都是人力完成。小河村的莊稼比天譽縣晚熟,别人玉米曬幹裝進櫃子了他們這裡才完全成熟。
一個五十多歲的大娘背着一米四高的背簍走在土路上,最上面還用玉米插了一圈。看她被壓彎了腰,臉上的汗珠如大豆般落下,臉被熱的通紅,靠在一處平穩的石台上,用發灰的毛巾擦着臉,等她再次啟程的時候,我施了點小法術為她減輕重量。
太陽太大,我找了處陰涼的地方休息,誰料再次看到大娘時,她的背簍上多插了一圈玉米,走的比上次更為艱難了。
我在猶豫要不要幫她,怕這次幫了她,下次她就要多插三圈了,循環往複,無窮盡也。
羅盤上顯示附近有冥蝶出現,我要在這裡待上幾天,附近沒有賓館,那就需要在村子裡借住。這大娘看着心善,就她家了。
趁她休息,我走過去問她:“大娘你好,我是來這邊旅遊,想體驗一下民宿風情的遊客。這附近沒有旅店,我可以在你家借住幾天嗎?我不白吃白住,我幫着你幹活,可以嗎?”
大娘笑了,露出一口并不潔白的牙,說着我似懂非懂的方言:“你這女娃娃,細皮嫩肉的,會做什麼活,别曬黑了,跟我們一樣可就不好看了。”
“怎麼想到我們這個窮山溝來旅遊啊,怕是找都不好找哦。你的眼睛是怎麼回事呀,咋地每隻都有兩個眼珠子?”
“我這是天生的。”
“天生的呀,像我們這邊說的‘陰陽眼’,你知道什麼是陰陽眼嗎,女娃?”她擦着汗問我。
“不知道,什麼是陰陽眼啊?”我裝作一副很好奇的模樣。
“就是能看見鬼的眼睛。唉……要是我也有雙陰陽眼就好了。”
“怎麼了,大娘?”
大娘看着頭頂的烏雲,皺着眉頭:“女娃嘞,眼看這天兒是要下雨了,天台上曬了糧食,你要是不嫌棄就跟着我來。”
大娘姓周,丈夫早逝,一個人守着間磚房過日子,門前有個小院子,打掃的很幹淨。
大門進去是城裡人說的客廳,正上方擺的祠堂,逢年過節給老祖先祭祖,右手邊是冰箱,一張桌子,四張長凳,三個小矮凳。兩邊是偏房,左邊放了一些雜物,比如:噴霧器、除草劑、肥料、做酸菜的壇子、一些水桶和盆……中間有堵牆将他一分為二,裡面那間空間很小,一張床一個小過道一台壞掉的洗衣機,再沒有多餘的地方。
右邊進去是竈台,裡面也有一張床鋪,還放了一些雜七雜八的東西。淩亂歸淩亂,幹淨也是真的幹淨。
注意到牆上是剛粘不久的白紙,說明這家人不久前才辦完喪事。
不是周大娘的丈夫,隻能是她的兒女了。我要找的冥蝶,沒準就是她家的。
我幫着周大娘把糧食收進屋子裡,沒過一會兒就電閃雷鳴,下起了狂風暴雨。
夏季多暴雨,上一秒還晴天萬裡,下一秒就烏雲密布,這對他們來說早已司空見慣。
“你從哪裡來的呀,女娃?”
我與周大娘搬了個小凳子,坐在門檐前伴着“滴滴答答”的雨聲聊天。
“天譽縣。”
“天譽縣,在祁山那邊呢,離這裡好遠呢,一個人跑這麼遠,你家裡人怎麼放心啊?”周大娘一副憂心的樣子。
“我這麼大了,沒什麼不放心的。大娘,家裡就你一個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