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見見鬼似得松開手,轉身時惡狠狠地留下一句,“再惹我,有你好看的。”
班裡的同學沒想到陸見還會回來,半張臉上沾着沒擦幹淨的血迹,看起來非常可怖。林深也好不到哪去,半張臉高高腫起,泛着青紫。衆人隻匆匆掃了一眼就扭回頭不敢再看。
班裡有一種詭異的安靜。從沒有人敢跟陸見作對,林深是第一個。長得帥就算了,學習還好,學習好就算了還嫉惡如仇,收割一大片女生的芳心。
陸見耳朵隐隐作痛,心煩意亂的起身,離開了教室。
林深記筆記的手一頓,随後又若無其事的繼續寫着。年輕的女老師似乎不知道陸見的背景,匆匆去了年級主任辦公室,還沒回來。
林深知道,沒人能管的了他。陸見這人五官立體,鼻梁高挺,一雙桃花眼透着一股慵懶的氣質,看着即俊朗又無害。他剛轉來時,隻有他旁邊空着一個位置。他被陸見的外表欺騙,還以為他是個好相處的人。
元琅看着陸見耳尖下方深入軟骨的牙印,蹙眉,“怎麼回事?”再深一點恐怕不殘也免不了要縫針。
消毒棉擦過傷口,刺痛也沒讓陸見臉上有任何表情變化,“沒注意。”
元琅的爺爺做了陸家一輩子家庭醫生,元琅雖然才來陸家沒多久,但也對陸家這個小少爺的事略有耳聞。陸家當家人陸寒生與妻子宋唯一已經有一個大兒子陸征,年近四十意外懷孕,陸夫人不忍心打掉,堅持要生下來。當時陸寒生被陸老爺子派去美國公幹,宋唯一跟着他一起定居美國。逛街時,奢侈品店遭遇搶劫,宋唯一受到驚吓,羊水破裂。陸見出生時不足八個月,發育不良,一直在保溫箱待着。
陸見小時候體質弱,任何流行性病毒都不免中招,總是一副病恹恹的樣子。宋唯一對這個小兒子心疼的不得了,将一切過錯都攬在自己身上。陸寒生心疼妻子,為了讓年幼的陸見鍛煉身體,請了多種類的武打教練,讓陸見自己決定學習哪種。誰知陸見都很感興趣,學的有模有樣,甚至還得了不少獎,身體也一天天強健起來。
宋唯一終于不用再為陸見生病而自責,陸寒生也樂見其成,就由着陸見去了。後來,陸見從營養不良的枯苗一路長成了不服管教的野草,也就宋唯一的話他還聽些。
前幾年陸寒生回國接管公司,陸見由管家陪着留在美國上學。去年因為持械鬥毆,險些背上人命,才被陸寒生勒令回國。
元琅将他耳朵上的傷口包紮好,輕聲囑咐:“不能沾水,每天上兩次藥。明天開始,你到家了,讓王管家聯系我,我過來。”
“知道了。”陸見說了聲,便不耐煩的離開客廳,上樓回了房間。
元琅看着他冷硬的背影歎了口氣,實在不明白好好一個俊朗帥氣的少年,性格怎麼能逆反成這樣。
晚飯時,宋唯一看着小兒子耳朵上的紗布,聲音高到有些尖利,“小祖宗,誰又惹你了。”宋唯一作為宋家大小姐,嬌生慣養着長大。後來嫁給豪門世家的陸寒生,更是被疼愛到骨子裡。幾乎沒吃過什麼苦,看到兒子受傷,心疼的不行。
陸寒生目光掃過陸見被包紮好的耳朵,眉眼冷硬。别人不知道,他這個兒子,别人讓他受點傷他得十倍百倍讨回來。想到這兒,陸寒生沉聲警告,“陸見,這裡不是國外,同學之間小打小鬧,别太過分了。”
“嗯。”
陸見一反常态地沒有反駁,讓陸寒生心生奇怪,眉目柔和了些,“過段時間你哥帶女朋友回來,你消停點把傷養好。”
宋唯一眼裡隻看得到陸見耳朵上的傷。不悅地白了陸寒生一眼,“theo,耳朵傷的嚴重嗎?”
“沒事,不用擔心。”對自己五十多歲,性格依然像個小女孩的母親,暴戾如陸見都沒法強硬起來。
林深剛走近巷口,一群混混模樣的人圍上來。大塊頭花臂男,站在最前方,看着林深又腫又青,幾乎毀容的臉,嗤笑一聲:“剛上學一個月就被打成這樣?看來對方挺有實力。”林深看着瘦削,實力卻不容小觑,面對他們幾個,一挑十都不落下風,能被人打成這樣着實稀奇。
林深徑直穿過幾人,聲音冷淡,“找我什麼事?”
花臂男跟在他後面,聲音嘲弄,“念了幾天書,真把自己當三好學生了。”
林深回過頭,眼中隐有怒氣:“有屁就放。”
花臂男怔了一瞬,幽幽開口,“楠哥,十天後過生日,讓你去一趟。”
林深收回目光,淡淡道:“知道了。”“别再跟着我。”
瘦子看着林深漸行漸遠的背影,呸了一聲,“賤蹄子有什麼好得意的,還不是因為這張臉楠哥才留着他,要不早弄死他了。”
花臂男擺擺手,“話帶到就行了,今天都累了,散了吧。”韓磊的話音剛落,七八個歪瓜裂棗,造型各異的人立刻原地解散了。
“韓哥,你說張楠叫林深去幹什麼?”
韓磊啧了一聲,“不清楚,到時候見機行事就行。”韓磊說完看了看四周,聲音壓低“聰子,你一會兒去趟林深那兒,跟他說張楠最近派人跟着他,讓他小心點。”
聰子應了一聲,瘦小的身子很快消失在巷子盡頭。韓磊吹着口哨從巷口折返。
打發走聰子,林深看着鏡子裡觸目驚心的青紫腫處,伸手碰了碰,一陣劇痛頓時蔓延開。怪不得大家都怕陸見,林深這種身手了得的都能被打的毫無還手之力,更何況是其他人。
簡單處理了下傷口,林深拿了睡衣打算沖個澡。褲子褪下,視線被腿間白皙皮膚上一抹顯眼的紅痕吸引,想起陸見,林深漆黑得眼眸立時湧上一股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