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連的指尖輕輕撫過宋知澍的心口。
那裡有一道新生的印記——金紅交織的紋路如同藤蔓纏繞,最終彙聚成一顆雙生心髒的形狀。宋知澍懶洋洋地靠在床頭,任由祁連檢查,紅衣松散地披在肩上,露出大片蒼白的皮膚。
"疼嗎?"祁連低聲問。
宋知澍嗤笑:"守墓人大人什麼時候這麼婆婆媽媽了?"
他嘴上這麼說,卻在祁連指尖劃過某處紋路時輕輕顫了一下。祁連立刻察覺,眉頭微蹙:"靈台還疼?"
"殘魂鬧騰而已。"宋知澍滿不在乎地擺擺手,"比起這個——"他突然揪住祁連的衣領,将人拉近,"你是不是該解釋一下,為什麼我的第十二道殘魂會在你這裡?"
兩人的呼吸近在咫尺。祁連的睫毛垂落,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陰影:"第十一世結束時,我騙了你。"
宋知澍眯起眼:"哦?"
"孟婆湯......我沒喝。"祁連擡起眼,金瞳中流轉着複雜的情緒,"我把你的最後一縷魂魄藏進了心脈。"
屋外忽然下起雨來,雨滴敲打在窗棂上,像無數細小的腳步聲。宋知澍松開手,若有所思地摩挲着血玉扳指:"所以這一世重逢時,你早就記得一切?"
"記得。"祁連的聲音很輕,"記得你每一世是怎麼死的。"
一滴雨從窗縫濺進來,落在宋知澍手背上,冰涼刺骨。
苗疆禁地的青銅門前,宋知澍咬破指尖,将血滴在門縫處。
"你确定要進去?"祁連的白發被山風吹得飛揚,"一旦開啟——"
"廢話真多。"宋知澍斜他一眼,"都走到這兒了,難道打道回府?"
血珠滲入青銅門上的古老紋路,那些原本黯淡的符文逐一亮起,最終彙聚成一條銜尾蛇的圖案。伴随着沉重的轟鳴,塵封千年的青銅門緩緩開啟——
門後是一間圓形祭壇,中央懸浮着一口透明棺椁。棺中躺着兩個人:一個紅衣似火,一個白衣如雪,雙手交疊放在胸前,面容安詳如同沉睡。
最詭異的是,他們的長相與宋知澍、祁連一模一樣。
"這是......"宋知澍的瞳孔微微收縮。
祁連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初代。"
——苗疆古寨的第一任大祭司與守墓人,也是同心蠱的源頭。
透明棺椁前立着一塊石碑,上面刻着古老的苗文。宋知澍蹲下身,指尖拂過那些文字,輕聲翻譯:
"......情之所鐘,生死可棄。然族規森嚴,難容私情。遂種同心,世世糾纏......"
他的聲音越來越低。
原來最初的同心蠱根本不是詛咒,而是一對戀人的誓約——初代大祭司與守墓人相愛,卻因族規無法相守,于是種下同心蠱,約定世世輪回,永不相忘。
"後來呢?"祁連問。
宋知澍的指尖停在最後一行字上:"......族老震怒,篡改蠱咒,使同心成劫,相愛相殺......"
一滴汗從宋知澍額角滑落。就在他讀完的瞬間,棺中的"初代"突然同時睜開了眼睛!
宋知澍的靈台突然劇痛。
他跪倒在地,眼前閃過無數陌生又熟悉的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