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維舟甩開她的手,站直了,對售貨員說:“麻煩拿一下那條藍色裙子,還有這個杯子我們也買了。”說着,從兜裡拿出一個黑色的皮夾,抽出幾張紙币遞過去。
柳綿綿狐疑地看他,這就好了,他這病,怎麼跟變戲法似的?
她眯了眯眼,這人不會是裝的吧?
雖然懷疑沈維舟是裝的,但柳綿綿又覺得,裝病也得有個動機吧,那是他堂弟,又不是他仇人。
售貨員把包好的衣服遞給沈維舟,沈維舟轉手就塞進了柳綿綿手裡,那模樣,跟拿的不是裙子而是炸藥包似的。
柳綿綿覺得平白無故收他一條這麼貴的裙子不合适,于是又讓售貨員拿了一打男襪,笑眯眯說:“禮尚往來啦。”
沈維舟無語,她這禮尚往來可真劃算,拿顆芝麻跟人換走西瓜。
沒别的要買了,兩人拎着東西往外走,走到百貨大樓外面,沈維鴻不知從哪裡又冒了出來。
他問沈維舟是不是好點了,說自己擔心柳錦詩出什麼事,才追出去的。言下之意,他還是很關心沈維舟這個堂兄的。
随後他又說:“大哥,你們結婚好幾天了,怎麼也該回軍區大院吃個飯吧?爺爺嘴上不說,心裡肯定很記挂你,奶奶也盼着你經常回去。”
沈維舟輕咳了聲,淡淡看向他,嘲諷地笑了下:“是麼?”
沈維鴻被他看得很不自在,覺得今天的沈維舟有些陌生,眼神特别冷,讓他莫名有種被猛獸冷冷注視的錯覺。
硬着頭皮幹笑了下:“當然。”
沈維舟不置可否:“再說吧。”
柳綿綿他們回到求知巷時,劉嬸已經回來了,正在廚房熱火朝天地做飯,嘴裡時不時哼一句戲,看來對下午的戲非常滿意。
“哦喲,那肯定滿意的啰,樊文芳哎,平時去買票都看不到的。”劉嬸樂呵呵地跟柳綿綿分享,“樊先生唱得真好啊,扮相也好。江北村嘛也是運道好,那個投資搞芷江大橋的林大老闆,就是他們村子出去的,哦喲,這幾年給他們村裡捐了不知道多少錢,戲台子搭得比人民劇院都要好了哦!”
又放低了音量問柳綿綿:“維舟陪你去百貨大樓啦,他付錢了沒,哦喲,讓他付錢,他有錢的呀。”
大概是覺得結了婚就是一家人,劉嬸說起沈家的事情也沒怎麼藏着掖着:“他奶奶給他留了不少東西的,老太太在的時候,最心疼他了。”
柳綿綿覺得奇怪,沈維鴻嘴裡的奶奶還盼着沈維舟回軍區大院看看呢,怎麼劉嬸說得老太太已經不在了一樣。
大白天的,聽着有點瘆得慌。
劉嬸輕輕拍了她一下:“哦喲,你這孩子!”
跟她解釋:“軍區大院那個方美雲,是維舟爺爺,就是沈志邦,在戰場上遇見後娶的。維舟的奶奶叫徐蕙蘭,是南城徐家的大小姐。那年月到處打仗,沈志邦以為維舟奶奶已經死了,就另娶了。解放後兩邊又遇上了,維舟奶奶就和沈志邦離了婚。”
說起徐蕙蘭,劉嬸有些難過,聽見柳綿綿說在百貨大樓碰見沈維鴻,表情頓時又滿滿的嫌棄:“那小子哦就是個笑面虎,面甜心苦,嘴巴嘛跟抹了蜜一樣的甜,心裡頭嘛巴不得維舟出事,整天在沈志邦面前挑撥呢。”
柳綿綿吃了好大一口瓜。
也就是說,沈教授和沈維鴻他爹其實是同父異母的,沈維舟和沈維鴻的關系就更遠一層了。
難怪呢,說起沈維舟有錢的時候,沈維鴻一副陰陽怪氣的模樣,敢情這錢都是沈維舟親奶奶的,跟他沒有一毛錢關系。
虧他還說什麼奶奶也盼着你經常回去,那是誰的奶奶喲?
沈維舟沒被惡心吐,都算他身體狀況還算不錯了。
沈維鴻這男主可真是一言難盡……不對啊,柳綿綿忽然反應過來,原書裡沒有這些内容啊!
原書裡提到沈維舟時,就隻說了他的身份是女主白月光,同時是男主的堂兄。
書裡還提到過,沈維舟病逝前正在研究某個重要軍工項目,後面沈維鴻繼承他的遺志,花費數年時間,完成了這項研究,推動華國軍工某領域取得了跨越式的發展。
不知道他們真實關系時,還挺讓人感動的,知道以後,這可真是……他喵的!
這書誰寫的啊,為了塑造男主偉光正的形象,把家庭關系都給吃了是吧?
好氣。
不過也沒多少時間可以給柳綿綿氣了,因為上班時間又快到了。
“你要早點吃了去上班?!”劉嬸驚訝得聲音都快劈叉了,“哦喲,你什麼時候找的工作啦,什麼工作,在哪裡,怎麼這個點要去上班的啦?”
門外,沈維舟突然頓住腳步,看向廚房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