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最後一個問題。”
女主持人對着鏡頭神秘地笑着,然後向一旁端正坐着的男人問道:“郁辛,你都大學畢業一年了,沒有什麼好消息要告訴我們嗎?”
郁辛穿着襯衫西裝褲端坐在她對面,襯衫解開了最上面的一粒,露出了他凸起的喉結,顯得格外性感。
他臉上挂着營業的笑容,嘴角彎到了熟悉的弧度:“有啊,我下個月有部電影要上映了,到時候還請大家多多支持。”
“電影是肯定要支持的。”主持人锲而不舍地追問,“那除了事業上,你的個人感情方面沒有什麼好消息嗎?”
郁辛愣了一下,接着冷淡又克制地點了點頭,微微笑着。
借着身體往後靠在椅背上的時間,他翹起二郎腿,略微思索着一字一句地對着鏡頭回答。
“我的感情方面...其實不瞞大家,我在等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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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等一個人。
郁辛這句話被播出後,引起了網上讨論的熱潮,網友紛紛猜測他在等的這個人是誰?是學校的同學,是合作過的女演員還是業内哪個前輩?
可偏偏他在說完這句話之後,就不肯再多說兩句解釋,讓網友好一頓猜。
而當事人彷佛置身事外,早已千裡迢迢飛回了老家,降落在了老家城市的機場上。
裴東朝在機場接到郁辛的時候,他正戴着墨鏡,背着黑色單肩包站在出站口。
門口有認出他的粉絲舉着手機對他拍着,他取下墨鏡,臉上挂着溫文爾雅的笑容,一一滿足着粉絲們合照的要求。
裴東朝按下車窗,向他招手。
“宋芽!”
郁辛聞聲望去,對着粉絲抱歉地笑笑:“不好意思,來接我的人到了。”
粉絲順着他目光看過去,車内一個帥氣的男人樂呵呵地朝他們揮着手。
郁辛走出粉絲的包圍圈,戴上墨鏡向汽車走去。
他打開車門坐上副駕駛,邊系上安全帶,邊再一次地交待裴東朝。
“說了多少遍,不要再叫我宋芽。”
裴東朝無所謂地聳聳肩,“抱歉,我叫不慣你的新名字。”
他轉動方向盤,将車開出機場。
在等紅綠燈的間隙,郁辛右手撐着車窗,腦袋靠在胳膊上假寐,神情疲憊。
裴東朝看着他恨不得倒頭就睡的模樣,一臉關心:“你最近應該很忙吧?我看網上發的你的行程表,我看着都嫌累,你都不需要休息的嗎?”
郁辛這幾天一連趕了好幾個通告,精神不太好。他眼睛沒有睜開,眼皮底下的皮膚透着長期熬夜的青黑色。
“還好,這次我能休息一個月,等電影上映了就又要忙起來了。”
為什麼在這麼緊湊的的行程安排之下,他還能擠出一個月的時間休假,裴東朝自然不會天真地以為他是真的想放假。
“其實你今天飛過來也見不到他,他特地交待過不要我們親人去接他出獄。”
裴東朝瞄了一眼郁辛,觀察着他的神色,怕打擊到他。
“而且這些年來他都不同意你探監,出獄也不讓告訴你,明擺着是在躲你。”
郁辛不為所動,沒有再接他的話。他合着眼,安安靜靜地靠着窗,像是真的睡着了。
過了一會兒,他又主動開口詢問:“那今天是誰去接他?”
裴東朝猶豫了幾秒,“舒安。”
“舒安?”郁辛睜開眼,仔細回想了一下,“她不是去國外念書了嗎?”
“早回國了,還成立了一個音樂工作室。為了這事啊,她爸沒少和她吵,她現在就一個人住在工作室那邊,也挺潇灑的。”
郁辛張了張口想再說些什麼,卻又閉上了,他轉頭看向窗外後退的樹木不再說話。
陽光穿過道路兩旁郁郁蔥蔥的樹木投射在車上,他掩在光影下的側臉忽明忽暗,渾身散發着一種脆弱的孤寂感,靠在那邊彷佛是在拍文藝電影的結尾。
裴東朝看了他一眼,識趣地不再打擾他。
汽車穿過彎彎曲曲的小路,一路駛向偏僻的郊外,停在了一幢高高的水泥圍牆前。
五六米高的圍牆繞着裡面的建築圍成了一圈,僅留了一道鐵門供裡面的人進出。牆角周圍雜草叢生,襯得整個建築荒涼又寂寥。
裴東朝在離鐵門十幾米遠的地方停好車,從車裡摸出一根煙叼在嘴上,“等會兒吧,現在還沒到出來的時間。”
他在口袋裡翻了翻,掏出一個打火機,“嚓”點燃了煙。
打火機的火芯晃了晃兩下,又滅了。
“來一根嗎?”裴東朝将香煙盒往郁辛那邊遞了遞。
郁辛沒出聲,皺着眉頭接過煙盒,放在鼻子下聞着。煙盒上有一股淡淡的煙草味,倒也不難聞。
他擡眼看裴東朝,“你什麼時候學會吸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