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每年年會上的演出都是聲樂老師一個字一個字掰碎了教他的,讓他來寫一首歌,他怕是完成不了。
“怕什麼?”張笙鼓勵他,“這不還有我嘛,我們一起完成啊!”
宋芽不忍拂他心意,在他滿懷期待的眼神中,緩緩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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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做就做,張笙是個行動派,一旦冒出了共同寫詞的想法後,他不管吃飯還是睡覺,都在拉着宋芽想詞。
休息室裡隻有一張睡覺用的床,其餘什麼設施都沒有,連洗手間都是共用的顧程辦公室的洗手間。
顧程難得吃完晚飯繞回公司加了個班,晚上十點還沒有回去,坐在辦公桌前就一直聽到裡間休息室裡的兩個人在窸窸窣窣地交頭接耳着。
本來張笙鬧着要睡在公司後,他就有些頭疼。因為這事,他沒少被老婆拎耳朵,怪他同意讓弟弟晚上一個人呆在這兒。要不是家裡還有個孩子要照顧,她怕是就過來陪他了。
桌上要看的文件一大堆,影視部最新的片約合同,總部的對接文件……
室内僅桌邊的落地燈投射出了一個不大不小的光圈在他書桌上,他背靠着老闆椅,腿跷在桌面上,眼神呆滞地放空着。
過了一會兒,裡間的聲音越來越大,兩人的調笑聲中隐隐約約夾雜着一絲壓抑的喘息聲。
顧程皺着眉,越聽越不對勁,這不太像是兩個人在讨論歌詞的聲音,而是……
像是在做着某些少兒不宜的事。
他心中一驚,忙放下跷着的腿,支棱着耳朵,屏氣凝神仔細分辨。
輕微的喘氣聲,混合着幾聲笑鬧,是張笙的聲音沒錯。
另外一個,低聲笑着逗張笙的人是……?
顧程放輕了呼吸,似乎怕驚擾到裡面的人。他手心裡沁出了汗,捏緊了椅子扶手,腦海中一遍遍過着人選。
宋芽嗎?不對,他聲音沒這麼低沉。
安淩風?張笙會讓安淩風近他的身?應該不是。
……
突然他神情一怔,瞳孔震顫,總不能是裴東朝吧?
不是吧?不是吧?兩人難不成又打起來了?!
他從椅子上倏地站起來,椅子滾輪剌過地面發出了一聲刺耳的響聲,打破了室内的靜寂。
裡面的聲音停住了,像是發現了外面辦公室好像有人。
過了幾分鐘,張笙從裡面打開門,看到桌後站着的顧程時,他面色瞬間變得慌張。
“姐夫,你怎麼過來了?”
他手忙腳亂地扯着滑到肩頭的睡衣,試圖掩蓋些什麼。
桌邊的落地燈仍亮着,除此以外的地方,光線昏暗的讓他們看不清對方的表情。
即使這樣,顧程也眼尖地看到了他紅得可以滴血的耳朵和脖子上那星星點點的紅色印記。
“裡面那個…不會是…裴東朝吧?”
顧程的聲音控制不住地顫抖,心裡一直在祈禱着“快說不是”。
宋芽收拾好自己,穿戴整齊地從裡屋走出來,淡定地站在張笙背後。
“顧總,是我。”
顧程不得不承認,看見宋芽的那一秒,他心裡竟然松了一口氣。
“哦,是你啊,吓死我了。”他擺擺手,說着話就順勢要坐下,突然又驚醒。
“你們兩個男生?!在裡面幹什麼?”
張笙看了宋芽一眼,宋芽在底下牽過他的手,偷偷捏了捏。
像是有了定海神針,他神情坦然地對着顧程開口: “讨論歌詞啊。”
“讨論歌詞會發出那樣的聲音嗎?!”顧程又不是小孩子,怎麼可能會相信他們的鬼話。
張笙沒想到他竟然聽到了,眼神直接暗了下去,低頭咬着唇不再說話。
宋芽看着他難堪的臉色,往前一步擋在他身前。
“我們在一起了。”他神情冷靜,語氣平淡。
顧程不可思議地看着他氣定神閑的模樣,手叉腰快步走到兩人面前。
“你現在這态度是在通知我嗎?”
他食指指了指自己,又恨鐵不成鋼地對準了他們,“你們是不是瘋了?張笙這馬上都要到總考核了,要是被爆出來,你覺得總部會收他嗎?!”
似乎是沒想到這層厲害關系,宋芽眸光閃了閃,沉默不語地看了眼身側的張笙。
“不是,沒有人知道,你不說沒有人知道的。”
在他哀然神傷的目光中,張笙鼓起勇氣昂着頭反駁顧程。
“我們本來關系就很親密,隻要不在外面做些出格的事,别人不會察覺到的。”
還頂嘴?!
顧程怒氣沖沖地瞪他,但是看着張笙那酷似自己老婆的臉龐,他态度最終還是軟了下去。
“那你說我是怎麼發現的?”
“誰知道你沒事大半夜不回家,來公司幹嘛?”張笙嘴裡嘟囔。
嘟囔聲雖小,但三人都聽得很清楚。顧程捂着胸口,感覺自己快要被他氣得吐血。
“合着還是我的錯了?”
“我可沒這樣說。”張笙看着他,又頂了一句。
眼見着顧程的臉越來越黑,宋芽憋着笑,在衣袖的遮掩下悄悄拉了一下張笙的手。
“好了,别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