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後的某個深夜十點,婕昊剛洗完澡,正在酒店陽台上吹着南半球的冷風,手機忽然響起——是鄧聞的電話。
他語氣聽上去有些不悅,一開口就問她:“你去哪了?怎麼還沒回家?”
婕昊一愣,反問:“你怎麼知道我不在家裡?”
“因為我在你家門口,門鈴按了五分鐘都沒人開。” 鄧聞氣憤的說道
她頓了一下,嘴角勾起一絲笑意:“你又搞突擊啊。”
“你到底在哪?”電話那頭傳來鄧聞略顯煩躁的聲音,尾音壓得很低,像是努力在克制情緒。婕昊能聽出他正憋在胸口發燙。
“滑雪。”她語氣輕巧,帶着點故意的冷淡,像是刻意不給他好臉色看。
“滑雪?七月哪有雪滑?” 鄧聞嗓音瞬間拔高了幾度,明顯愣住了。
“澳洲啊,這裡現在是冬天。”婕昊語氣雲淡風輕,懶洋洋地回着。
“你出國了?怎麼沒跟我說?”鄧聞的聲音忽地冷了下來,帶着明顯的控制欲和不滿,那是一種“我有資格知道你去哪”的理直氣壯。
婕昊挑了挑眉,唇角輕勾:“你跑我家來之前,有跟我說嗎?”短短一句話,像一根針紮破了鄧聞的氣焰。
電話那頭陷入一秒鐘的沉默,随即爆出一句:“你有種!”
婕昊能想象出他此刻咬牙切齒的模樣,眉頭皺起,下颚緊繃,整張臉鐵青卻又無處發火——活像一隻炸毛的狼。
她故意拖長語調,語氣輕盈而無辜:“過獎了,還其人之身而已。”
然後她咯咯地笑了,笑聲裡沒有道歉,隻有純粹的好心情。
“你跟誰去的?”沉默了兩秒,鄧聞才悶聲開口,聲音低啞,語氣不再強硬,反倒透着一絲莫名的緊張和不安。
“是一個團,上海滑雪愛好者組織的。” 婕昊回答得像是在聊天氣,語氣聽起來非常随意。
“男的女的?”
“都有。”婕昊頓了頓,聲音輕輕的,帶着一絲似有若無的挑釁。
電話那頭停頓了一下,然後鄧聞問道:“……那你什麼時候回來?” 這次聲音不再咄咄逼人,而是帶着一點郁悶和……委屈。他真的不生氣了,隻剩想念,聲音軟了下來,像個被晾在門外的小狗。
“下周日。” 婕昊語氣沒變,依舊是那種讓人猜不出情緒的溫和,但嘴角卻忍不住勾起了一點微笑——她聽出來了,他想她了。
“什麼?!還要八天?滑雪需要那麼多天?” 鄧聞語調又重新升高,帶着一點不敢置信,夾雜着撒嬌式的質問。
“嗯哼,這還算短的呢。”婕昊像在給一個鬧情緒的男友喂糖,拖着尾音慢慢悠悠地回答,分明知道他心裡酸,卻還偏要吊着他。
電話那頭安靜了一秒,随即傳來他軟綿綿的一句:“那你回來了以後,我可以來看你嗎?” 語氣不再像以前那樣命令式,也沒有了那股霸總範兒,而是帶着點小心翼翼,像是在讨一個“資格”。
婕昊聽到這句話,唇角終于控制不住上揚,眼神裡也泛起了一抹得意與柔軟:“好啊,我等你。”
“你幾點的回程航班啊,我好知道什麼時候來找你。”鄧聞繼續小心翼翼的問道。
“我待會兒發給你。”
“嗯。”他頓了一下,像是還有話想說,卻又遲疑着不開口,最後才低低地問:“你……玩得開心嗎?” 他真正想問的,其實是:你有想我嗎?
“嗯,超爽的。”婕昊毫不猶豫地答,聲音裡帶着掩不住的興奮,“昨天剛下了新雪,好軟好軟的。”
鄧聞閉着眼聽她的語氣,都能想象她眼睛發光的樣子,自己嘴角也不自覺得随之揚起。
“你一個人在外面,注意安全啊。”鄧聞的聲音透着不放心,語氣難得認真。
“知道啦,爹!”婕昊一邊笑,一邊擡手扶了下耳邊的碎發,語氣裡帶着點頑皮和故意的調侃,眼角眉梢都帶着輕快。
“你……”鄧聞被她噎了一下,沉默兩秒,最後無奈地歎口氣,嘴角還是忍不住揚起來,笑罵道:“好好好,算我賤,關心你還不行?”
婕昊眨了下眼,抿着嘴笑了。
“好了,不說了,長途電話費貴,下下周見。”她歪着頭看手機屏,語氣輕松,像是在故作潇灑地挂斷什麼情緒,卻又帶着點不舍的柔軟。
“好吧……”鄧聞語氣裡帶着不舍,像個被撇下的小狗。
就在他以為電話要挂斷的那一瞬,聽筒那頭傳來婕昊輕輕的一句:“我也想你。”
一字一句,溫柔又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