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kura:
生日快樂!
暑假過得好麼?最近都沒有多聯系。
我給你準備了禮物喔,拜托你回我消息,我不知道要怎麼送到你手裡。
給你我所有的祝福,阿靈。”
阮雨鈴編輯好短信,按下發送鍵,不一會兒就有了回信。
Sakura:謝謝你,阿靈!
雨霖鈴:不用謝。
Sakura:那個……陳雯雯沒有給你發短信麼?今天中午11:30文學社在蘇菲拉德披薩館聚餐,你想來麼?正好帶上禮物。
陳雯雯?聽到這個名字,感覺恍如隔世。
雨霖鈴:沒有。不請自來,不太好吧?
Sakura:沒事,我跟她說。而且你也是正兒八經的文學社成員呀,不打緊。
雨霖鈴:好,晚點見。
Sakura:嗯嗯!
阮雨鈴拿着精美的禮盒走進包間時,路明非正獨自坐在角落,手裡提着一個馬桶圈。
有段時間沒見,少年似乎曬黑了點,皮膚蒙上了健康的麥色。見她進來,他咧嘴一笑,迎上前來,手裡仍舊提着……一個馬桶圈。
“你這是……擔心廁所不幹淨?”她問。
“當然不是啦。”路明非說,“嬸嬸讓我幫忙買的,家裡的那個被我叔坐壞了。”
“嗯。”阮雨鈴心說其實你沒必要把你叔的醜聞全都一字不落地說出來的。
她将手中小巧的藍色禮盒遞給他,他終于撒開了馬桶圈,往地上一放,急不可耐地打開來看。這一看就愣住了,裡面裝着一塊價值不菲的腕表,江詩丹頓的曆史名作系列。
别小看這塊表,拿下它至少要花三萬美金。他記得凱撒就有一塊百達翡麗,更是有二十萬美金的天價,他做夢都不敢想。
“這、這太貴重了,阿靈。”他磕磕巴巴地說,可眼睛卻像是塗了膠水一樣黏在上面。
那是他見過最好看的表了,酷黑的表帶,粉紅金的表盤,指針做工極其精湛,表盤下方還有畫着藍色星與月背景的小表。
“戴上試試呀。”阮雨鈴看他那傻樣,心裡軟乎乎的,親手為他戴在手腕上。
路明非翻來覆去地看,越看越喜歡:“這是我收過最棒的生日禮物了,真的!”
她笑:“你喜歡就好。”
這時,門開了,進來的人又矮又胖,圓滾滾的肚子皮帶都勒不住。
路明非認出來了:“徐岩岩?”
徐岩岩是誰?阮雨鈴壓根不記得這号人物,總之不認識的人她一律都是冷臉相待,這樣看起來不好惹的同時還可以避免很多社交往來,一石二鳥,好不美哉。
徐岩岩暗地裡打量路明非,上身一件白色大T恤,下身一條大褲衩,腳上一雙仿得很不正宗的耐克鞋,手腕上卻戴着一塊價值連城的腕表。他又看向站在他身側的清冷美人,她眼神冰冷,心高氣傲地好像誰都不放在眼裡。
不愧是仕蘭中學的傳奇人物,就是這麼低調奢華,大智若愚。
“來來來,都坐。”杵在這兒也不是個事,路明非招呼着幾人坐下,而他也沒忘了自己的馬桶圈,又放在膝蓋上抱着。
“你沒事兒吧?”徐岩岩驚問。
路明非說:“沒事啊。”
阮雨鈴在一旁忍不住笑了,她淑女地用手輕掩嘴角,含蓄地像是輕輕綻放的花蕊。那潔白的手腕上戴着一對冰飄花翡翠镯子,正探入随身斜挎的背包裡拿東西。
徐岩岩探頭一看,香奈兒的黑金山茶花CF系列,價格上萬。再看這兩人的組合,活像富婆包養小白臉,不過這小子夠不夠格稱作小白臉,那可就另說了。
她拿出一柄小梳子,放慢動作,梳開他腦袋上頂着的亂蓬蓬雞毛。
梳頭發是很暧昧的。
路明非僵着脖子任由她擺弄自己的頭發,距離近得能聞到她身上若隐若現的香水味,是清甜的柑橘味。能看見她專注的眼睛,能看見她粉嫩的唇瓣上塗了亮晶晶的唇釉。
“你的頭發好難梳喔。”阮雨鈴說,“該去理發店剪。還有别再熬夜啦,對身體不好。”
他擡頭看了一眼鏡子,鏡中的少年一臉晦氣,頭發仍舊很亂,駝着背抱着一個馬桶圈。
“給你自己梳吧。”她戳戳他的胳膊。
“我看還是别白費力氣了……”話沒說完,收到一記惡狠狠的眼刀,他連忙又改了口:“其實我最喜歡梳頭發了!”
梳了大概十五分鐘,人三三兩兩的來了,今天要請客的金主趙孟華一進門,包間裡一片“老大”聲。阮雨鈴知道他們從前總看不起路明非,沒少捉弄他。她沒出聲,更是沒給任何人好臉色,其他人也隻當那是她的性格使然。
令她神情有了些許波動的是,陳雯雯穿着舊日的白棉布裙子,坐到了緊挨着路明非的另一邊。她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這個曾被他喜歡的女孩,當年她總是有意無意地學她,别人看不出來,可是陳雯雯本人怎麼會看不出來呢。
路明非察覺到小幽靈似乎有點不開心,他對别人的情緒很敏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