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說歹說，周盼終于打消大嬸顧慮，趁熱打鐵，她直接開啟教學模式，将大嬸家裡的食料一一收齊，而後周盼手把手把教大嬸攤餅，放豆渣，再卷······

很快，教到第三遍，大嬸已經能夠做出像模像樣的卷餅來！

如此，待大嬸熟練之後，那一百張卷餅，兩天時間裡做完根本不成問題。

給了食方，給了生意，教會大嬸，該到周盼退場之時，可大嬸硬拉着周盼不讓回去。

“吃一口再走吧！”大嬸熱情挽留，而後似是覺得自己話說慣了忙改口：“是，家裡除了卷餅也沒啥吃的了······”

“不過說好了，最後的利四六分！我四你六啊！”

“三七就成！”

“那哪成啊！你這是叫你嬸子當惡人了！”

“······”

如此拉扯好一會兒，仍然沒有結果。

猛地，大嬸才像是突然醒悟，這又不是在殺價，錢是她給啊，周盼不同意有什麼用！

随後便樂呵呵放人回去。

回去一路上，周湯卻沉默到不行，非得跟一個小石子較勁，走到哪踢到哪，腳力還不輕。

周盼瞧了她一眼：“你有話就說！”

“阿姊，”

周湯有些猶豫：“你真的是做不出來嗎？”

周湯算過，就算她們兩人做一百張卷餅費力，可阿姊完全可以叫于大嬸幫忙，用不着給食方這麼麻煩！

隻為了還人情嗎？

可用食方還，也太過了吧！

再說，叫于大嬸幫忙然後結工錢也是人情啊，若是過意不去，多給一些也成，不必非要連食方給出去啊！

周湯怎麼想都想不通。

“你覺得，這生意咱們做得？”周盼反問一句。

“那···你都做不成，換于大嬸就能做成？她手藝還不如你！”周湯撇了撇嘴。

下山時她就看出阿姊不想接這筆生意，怕她犯懶，周湯才拿做不出來的話激她，她從沒想過，阿姊會有做不到的事情······

“咱們的房子是租來的，于大嬸住的是祖宅，你說，這生意做不做得？”

“這跟住哪裡有什麼關系！”

周湯忍不住皺眉。

周盼并未回答。

片刻，雖然周湯嘴硬，但她還是懂了阿姊什麼意思。

她們兩個是外鄉人，在村裡沒有人情往來，萬一有村裡人眼紅生意故意使絆子欺負，她倆隻能吃啞巴虧。

北杏劑量不多，但終究不是什麼好東西，萬一真吃出事來，于大嬸多少還能在村裡解決，換她倆就得上公堂挨闆子了······

現下，之所以還能做書院生意，一是因為書生們認阿姊，二是因為惡詛剛破不久，村裡的人不免還有顧及。

而那豆渣卷餅已經和開蒙扯上關系，肯定不會隻做這一次。若接了這活，是解了那小胖子家的急，可也就意味着就把手伸進村裡了。

村裡的豬肉怎麼分，一向是村裡的人說了算······

“别苦着臉了，”

見周湯郁悶，周盼勸慰道：

“别的生意還能掙，你······”

“阿姊，”

周湯擡頭看向周盼，強行打斷她的話：

“那咱們是不是到哪都沒有家了？”

周盼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