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元噗嗤笑了，想将自己手裡的花也一并送出去培育，但送到一半，也許不舍，又撤銷了。

兩人就地而坐。

微風習習，夏天的風依舊燥熱。兩人臉頰的熱意被烘烤得久久未能消退。

等待氣息平複的當兒，張元才想起這裡是他上次運動會躲起來的地方。

明明沒有過多久的事，記憶卻遙遠得開始不清晰。

這期間發生的事情比想象中多得很多。

“回去吧。”張元說，“他們兩個，在等。”

曹予恒卻突然靠在張元肩上，嘴裡呢喃：“忽然不想回去，跟你待在一起更舒服。”

被倚靠的少年瞬間全身發僵。

一直以來被抛之腦後的心情如潮水席卷岸邊，浪潮帶來很多雜念又帶走了很多克制。

心如漩渦。澎湃熱烈。

當層層海浪終究被一座堤壩阻擋起來——一個女生的臉龐忽然浮現在腦海，張元心想此刻不确認更待何時。于是他問：“你，是不是喜歡江曉？”

曹予恒一怔：“為、為啥這麼說？”

說來話長，張元掏出手機。

【那天在公交站，你哭得眼睛都腫了，是因為你向她告白，但是被拒絕了。隔天上課你倆根本不敢互相對視。她自那以後也沒再來看你排練。包括今天也沒來看你。】

“她沒來看我嗎？真狠啊……”曹予恒讪讪，“百分之百全對了。你真強啊……上輩子是偵探嗎？怎麼看出來的？難道我表現得有那麼明顯？”

【靠眼力見】

曹予恒噗嗤一笑，自嘲：“還記得一開始你說我沒有眼力見，當時的我還不怎麼服氣的說，原來我是真沒眼力見……有眼力見好好啊，這樣就能在當事人不說的情況下也能自己觀察出真相了。”

【有時候太敏感也不是好事】

“我覺得很好啊？不用人家說出口就能知道人家的想法，不覺得很酷嗎？像讀心術！”曹予恒感歎，“我從來看不懂别人真正的想法，他們表現出來是什麼樣子我就以為是什麼樣子。”

【但眼力見畢竟是主觀的，有時候會觀察錯，然後鬧誤會。】

“可是你每次看我都看對。”曹予恒把臉怼前，咧嘴一笑，“證明一下，你猜猜我現在在想什麼？”

少年的臉忽然近在眼前，一下一下眨動的眼睫仿佛在敲鑼打鼓，張元的心咚咚直響，别說看，他連猜都猜不出來曹予恒此刻的想法。

【沒有想法。】他投降似的回答。

曹予恒卻瞪大雙眼：“對了！這都猜中？！我真的啥想法都沒有！”

張元：……

竟然。自己倒是一堆想法。

也許對曹予恒啥想法沒有感到不滿，他鬼迷心竅發問：【那我呢？你能看出我在想什麼嗎？】

“看你？”曹予恒皺眉，“我咋知道？我又沒眼力見。但如果硬要看……讓我猜猜……”

曹予恒越左看右看，張元的心越七上八下，擔心實際想法被看穿，于是伸手擋住他的臉，要他别看了。

曹予恒：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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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慶的表演非常順利。南竹雨也給曹予恒錄到了上等好素材。

兄弟三人衷心希望曹予恒能得到父親的支持，能追逐自己的夢想。

但某一天起，曹予恒不再來學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