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看見張元,一臉驚訝問:“張哥怎麼也來了?”
曹予恒搶答:“我叫的,集思廣益。”
大宋:“可是他能聽見音樂嗎?”
一番口無遮攔的話,令音樂室的氛圍降至冰點。
同行的南竹雨清了清嗓,試圖打圓場。
“所以你叫我們來幹嘛?”他問曹予恒,看見桌上散落的樂譜,随手翻閱,“我聽說你校慶報名了節目,你要表演?彈鋼琴嗎?要我們幫你選曲?”
“對,竹子你可太聰明了。不像某人。”曹予恒笑嘻嘻說罷,狠瞪了大宋一眼。
大宋怯怯躲在一邊。
“我要表演彈唱,你們能給點推薦啊嗎?要那種直擊心靈,一秒就能抓住聽衆耳朵,融化人心,神魂颠倒,聽了什麼都會說好的那種。”
南竹雨:“……有這種歌的話,打仗還要什麼核.武器。”
“啧。不管,你幫我想想。”曹予恒撇嘴。
“那你有沒有什麼想法?”
“是有一些後補曲目,你們聽聽看怎樣。”曹予恒仿佛早有準備,他屁颠屁颠落座到鋼琴面前,打開琴蓋開始演奏一小段。有時會哼旋律,有時候會唱出來。
連着演奏了三首歌,南竹雨和大宋或多或少都反饋些建設性的意見,隻有張元每次都“還不錯”“可以”“好聽”這種模棱兩可的反應。
校慶迫在眉睫,時間緊迫,曹予恒越來越焦躁。
他仍然找不到感覺,選不出合适的曲子。
他覺得問題在張元。
所有的候補曲目隻要沒有得到張元的肯定,他總覺得不夠好。
“張元兒,你過來。”他招招手,然後要張元右手摸鋼琴,左手摸他腮幫,“你多感受一點,幫我好好選。”
南竹雨和大宋旁觀眼前景象,覺得有點不對勁,但也沒空深究,都在很努力地刷手機給曹予恒找靈感。
張元維持着這種古怪的姿勢,連着感受了四五首歌。
但仍舊沒有選上一首。
其實,每首歌的律動對他來說大同小異。要想分辨還得靠聽。但通過助聽器的音樂終究是經過失真處理的,充滿雜訊,無法100%還原真正的音階。
他覺得所有歌都不好聽,都很吵。
但他看曹予恒一臉怡然,總是輕易沉浸在音樂裡,十分熱愛的樣子,便沒有潑冷水,隻是默默聆聽。
直到遇到一首曹予恒笑得最歡,目測最享受的曲子,他才拍闆。
“就這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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決定曲子後,曹予恒連軸進行練習。過了約莫一小時,江曉來探班。
“抱歉我有事情處理,來遲了。”江曉讪讪道歉。
“沒事兒。”曹予恒說,“我已經選好歌了,你聽聽。”
前奏一響,江曉雙眼瞬間發光:“太好聽了這首歌!選曲也太棒了吧!非常抓耳!台下的聽衆一定會被你迷倒的!”
“你誇張了。”曹予恒害羞撓頭,“那你校慶那天可不能再遲到,一定要來看喔!我在台上會監督你的。”
說罷他想起什麼,轉頭看其他三個:“你們也是!”
大宋:“屁,台下學生幾百個,你要怎麼監督?”
南竹雨:“要我們像追星那樣舉應援牌大喊‘哥哥’嗎?這樣你就能找到我們了。”
一群人忽然就“台上的曹予恒該怎麼找到台下的他們”這個話題認真讨論起來。
張元目光在江曉和曹予恒兩個人笑得燦爛的表情中徘徊,心裡淌過一種奇怪的感覺。
結束練習,一行人因終于可以回家而高興不已。
他們一如往常往南門的方向走。江曉說她媽媽在西門接送,于是跟大夥兒告别後獨自往另一個方向走去。
“你們先走,我有東西留在音樂室。”走了兩步,曹予恒忽然對大宋等人說,然後調頭跑走。
嘴上說音樂室,腳步的方向卻是西門。
“啥?健忘症嗎?什麼都忘記拿……”大宋嘟囔,沒有理會繼續走。
“什麼健忘症,我看是相思病~”南竹雨倒是察覺,不禁調侃,語調意味深長。
“什麼相思病?”
“江曉啊。”
“江曉咋了?”
“依我看,曹予恒這是終于鼓起勇氣,要去向江曉告白。”
大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