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抱歉啊,明明答應了你……卧槽,我還是第一次跟你道歉。”大宋說。
“真沒事兒。”曹予恒依舊笑笑。
張元看着他倆咬耳朵,也憤憤地咬了口手裡的三明治。
好朋友三人行,你倆卻避着我講悄悄話是什麼意思?
孤立我?
視線不禁在曹予恒頻繁的微笑上遊移,心想他跟大宋的關系比想象中還親密。
不僅可以親嘴、可以互穿衣服,還是班上公認的“老夫老妻”。
張元忽然想明白了這段時間心底那層道不明說不清的感受是啥。
原來那就是所謂的朋友醋。
長那麼大,算是體驗到了。
午休結束,一行人返回教室,張元總是有意無意地走在兩人後面。
兩個人一如往常,明媚開朗地插科打诨,路過其他班級時還有不少人探頭打招呼。
正午時分,烈陽下的所有影子都很短。這個世界比平時更加耀眼明亮。
暖陽傾灑在他們身上,閃閃發光。
眼前的光景使得張元蓦然駐足,屋檐将高挑的人籠罩在陰影之中。
登時,張元驚覺這才是自己本該待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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艱難的一天終于過去,曹予恒回家的步伐及其沉重。
他站在家門口,遲遲沒有進去。
就在前幾天,爸爸的小三拖着大包小包,住了進來。
他為母親憤憤不平,一氣之下便離家出走,到大宋那裡避難。
家醜何必外揚。小三的事他其實連大宋也沒有說,借宿的時候隻是随便找借口搪塞過去。
想起跟大宋撒的謊,原本煩悶的心情更糟了。
他沒有找其他兄弟江湖救急。
或許礙于面子,也或許他不敢。
其實他也想找個人依靠,但卻不懂該找誰。
他不想自己一直以來意氣風發的形象一朝坍塌,不敢向其他人露出自己脆弱的一面;更不敢找近在咫尺的鄰居兼發小,生怕他們家透露消息給父親。
偌大的世界,竟然沒有一處屬于他的避風港。
曹予恒啞然失笑,猶豫良久,還是開門回了家。
一進門,母親的物品映入眼簾。好幾個工人又陸陸續續從主人房裡搬出了更多母親的物品,而小三正坐在客廳,悠閑地品茶監工中。
“你在幹嘛?!”曹予恒一個箭步沖到蔡靜面前,将她手上的茶盞拍落在地,“我媽還沒死你就急着登堂入室了?!”
蔡靜起身撿碎片,聲音細柔,表情無辜:“國棟他要我别睡客房了。但主人房有那麼多你媽媽的東西我總感她在哪裡盯着我看一樣,怪不舒服的,所以我就……”
“别說得我媽好像死了一樣!”或許那份做作的模樣能輕松蠱惑父親,但曹予恒絕不着她的道,“隻要我媽媽還活着,她就還是這個家的女主人!你區區一個小三憑什麼動她的東西!”
“啊!”蔡靜的手被碎片劃破,一小顆血滴滲出。
好巧不巧,曹國棟剛好回來,目睹了這一幕。
“小靜!”他關心地上前查看蔡靜傷勢,“怎麼受傷的?茶盞怎麼碎了?”
蔡靜靠在曹國棟胸膛:“予恒他……他質問我為什麼戚予沒死就搬進來……還說我是……說我是小三。看來我在這個家很多餘,國棟,我想我還是離開比較好……”
“不,你不許離開。”曹國棟擲地有聲,他蓦地站起來,不分青紅皂白送了曹予恒一巴掌,“你媽沒有教你嗎?對待長輩不許無禮。”
力道之大硬生生将曹予恒平移踉跄了三米多。
曹予恒茫然地捂着臉,背叛之情占據心頭,眼淚不争氣地往外湧。
他是一刻也不想繼續待在這個家了。
他奪門而出,卻又無處可去,最後來到一處公園,落寞的坐在秋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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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元接到曹予恒電話時剛洗澡出來,沒有佩戴助聽器。
接聽後,對面叽叽喳喳一大段輸出,張元一個字也沒聽清。在他耳裡全是難以破譯的雜訊,他隻勉強聽見“千葉公園”以及“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