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尼瑪。”大宋翻白眼。
曹予恒全然不以為意,隻是笑笑,聲音很輕地說:“今晚繼續翻牌。”
同學們見曹哥接梗了,更加肆無忌憚地繼續開玩笑。
遠方的張元凝視這一切,目光落在曹予恒的微笑上。他總感覺今天的曹予恒不太對勁,一言一語充斥着微不可察的苦澀。
昨天的淤青曆曆在目,張元有點頭緒想要問曹予恒,但沒等到他開口,老師就踩點進班,吆喝一聲:“準備考試,把東西收收全部放外面。”
**
時間滴答滴答流逝中。
同學們都在冒汗解題,張元此刻卻心思紊亂。心裡想的明明是B,手卻圈D;想的是C,手還是圈D。
腦海被曹予恒鼻青臉腫穿着大宋校服的模樣占據。
分針又嗒一聲。眼看考試時間所剩無幾,張元幹脆從草稿紙撕下一角,刷刷寫了些什麼後折起來。
考試周的座位被明确分開,他跟曹予恒之間隔了一條走道。走道說寬不寬說窄不窄,就是風水不太好——監考老師總愛逗留在這一列。
張元靜默觀察隔壁,想起考試前曹予恒說的“不想考試啊,都選D可以嗎?反正我認真考也不及格,随便考也不及格”,然後寄希望于他看過來,這樣手裡的小紙條就有機會傳遞出去。
但曹予恒是個撒謊精,考試考得可認真了。一眼都沒看過來。
張元隻能憑自己的雙眼,像小時候玩的“避開老闆視線,上班偷懶吧”小遊戲,靜靜等待監考老師轉身的時機——然後将紙條扔給隔壁。
曹予恒被紙條砸中鼻尖,詫異回望。
看見紙條,他不由自主揚起嘴角。
“張元。”就在他差點撿起的刹那,考場卻響起監考老師的聲音。
兩人雙雙做賊心虛,僵硬扭頭,與監考老師來了個面面相觑。
監牢老師抓到現行犯,沾沾自喜:“早就聽說你倆愛傳小紙條,咋滴,這麼戀戀不舍,連考試也要傳?”
張元:“……”
此刻他十分懊惱,也對曹予恒感到抱歉。
辛辛苦苦守到傳小紙條的時機,盯得眼睛都幹澀了,沒想到卻敗給了聽力障礙——他沒聽見監考老師急轉身的跫音。
東窗事發,曹予恒想要包庇也無能為力,隻能在監考老師的步步逼近下舉手投降。
目光一直鎖定在那張未打開的小紙條,好奇心都快溢滿而出了。
“我的錯。跟他無關。”張元跟着舉手,趕緊攬下全責。
監考老師目睹了事情的經過,也不懷疑、不追究。隻是他實在好奇張元身為乖學生,到底為何執意要在考試時間傳紙條。
于是他默不作聲地走到曹予恒旁邊,撿起紙條打開查看。被截胡的曹予恒啞然,卻又無可奈何。
【你的校服洗爛了?】
“……”監考老師瞄了紙條,再瞄了一眼曹予恒,頓時無語。
這有什麼值得在考試時間不惜傳小紙條也要問的?
“繼續考試。”他将小紙條沒收,向張元嚴肅道:“下次再被抓到,不管你寫了什麼我都算你作弊。”
被寬容大赦,張元點頭如搗蒜。随後埋頭繼續考試。
曹予恒心系小紙條,繼續考試的當兒,時不時擡頭望隔壁。心底悄悄期待隔壁再給他傳小紙條,但直到考試結束,張元都很乖的沒再傳紙條。
交卷後,曹予恒盯着他,不滿地“呿”了一聲。
張元:?
**
午休,大宋就剛剛的事迹好奇發問:“張哥你可真牛逼,竟然在考試的時候傳小紙條!小紙條寫的是啥?答案嗎?那曹哥不得感動得哭?你竟然為了幫助他這攤扶不上牆的爛泥,冒這麼大的風險!”
張元掏出小冊子寫字解釋:【沒有寫東西,紙條不小心扔出去的。老師檢查了沒有作弊嫌疑才放過我的,不然我現在不會在這裡了】
“好吧。但是沒有寫東西?”大宋一臉“你看我信嗎”的表情。
他搖搖曹予恒,一臉“你信嗎”的表情。
“沒有寫東西?”曹予恒也不相信,眉頭微蹙,“傳小紙條怎麼可以不寫東西?你這算侮辱小紙條了。”
張元沒有回答。
曹予恒也罕見地沒有繼續逗他,獨自生悶氣。
大宋忽然想起什麼,對曹予恒勾勾手示意他貼過來一點。
“曹哥。”他用手擋在嘴邊,說悄悄話,“剛我爸媽兩公婆旅行回來了,我大姐也從宿舍回來了。現在我家全家都在,今晚可能沒有辦法繼續收留你了……”
曹予恒聞言,先是略顯失望,但轉瞬還是笑笑:“沒事兒,你曹哥兄弟遍布江湖,一定能找到其他人給我借住家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