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元被撞倒，大家都倒抽一口氣。

對方的人對三萬塊錢的助聽器略有耳聞，見狀一窩蜂湧上前擔心詢問：“你還好嗎？助聽器有沒有……”

肢體碰撞在任何運動中乃家常便飯，張元隻是輕微磕傷手肘。

他擡起檢查了一下，順帶往耳朵摸去。

助聽器沒掉。

耳挂将它牢牢地桎梏着。

張元忽的莞爾——還真如曹予恒所說的，不會掉。

大夥兒見張元沒有大礙，便松了口氣，紛紛回到各自的位置。

“助聽器很穩喔！我們不會再讓步了，你給我小心！”對面對他比了個倒油的手勢，放話道。

張元回他們同款手勢。

比賽繼續。

剩下的時間裡，沒人再收斂動作，包括對面，也包括張元。

張元頂着他天生優越的身材，在球場如大鵬展翅，面對各種肢體碰撞也不再退縮，不再畏懼，風風火火，成功在最後兩分鐘裡拉大比分，直至六七班毫無反超機會。

最終，籃球賽由一三班拿下。

原本難以追平的總積分在籃球賽的勝利以及2000米的爆冷下，實現反超。

“我們是總冠軍！！！”江曉剛算完宣布，直接跪地呐喊。

大宋：“牛逼——”

守在籃球場觀賽的同學們激動無比，紛紛跳下賽場，拉起球員們的手大肆慶祝。

每個人手牽手心連心，繞場轉圈圈，跳篝火似地，臉上笑得燦爛。

張元夾在慶祝隊伍裡面，第一次感受到來自集體的溫暖。

心想，原來這就是曹予恒當初所說的集體榮譽感。

**

四中醫務室。

夕陽西下，餘晖透過窗簾縫隙傾灑在病床上，給躺在上面休息的曹予恒鑲了一層金邊。

醫務室的門被輕輕拉開，有人走了進來。

那人往窗邊走去，腳步放得很輕，一點也沒吵醒熟睡中的病人。

曹予恒剛剛還金光普照的臉随着張元的接近而蒙上一層陰影，一直緊皺的眉頭終于松懈。

熱辣的陽光被張元寬闊的膀子擋了個嚴實，原本将醒的曹予恒在舒适的狀态下再次陷入沉睡。

直到手機響鈴，他才惺忪睜眼。

張元的臉不偏不倚地映入眼簾正中間。此刻的姿勢有點像床咚。

曹予恒促狹一笑，拉起被子蓋至下颔，喃喃：“趁人之危……你壞壞……”

張元給他白眼，放在對面櫃子上的手抓起曹予恒的手機，撤退的時候一并帶過來。

他将大宋的來電顯示給曹予恒看，然後當着他的面挂掉。

曹予恒瞬間明白了張元為何要“床咚”他，但不妨礙他還是在逗張元的行為中獲得了快樂。

他咯咯笑了幾聲，有氣無力地問：“籃球賽赢了嗎？”

張元點頭。

“總冠軍是？”他又問。

張元摸了摸褲兜，今天沒有攜帶小冊子。想了想，掏出手機，打字。

【多虧某個人不要命地去跑2000米，我們一三班以微小的積分差異，赢了六七班】

曹予恒不敢相信，他揉了揉眼睛：“我、我們是總冠軍？”

【是】

“牛逼！我們是冠軍！我們是冠軍！”好消息就像百靈藥，原本還氣虛的曹予恒忽然變得元氣十足，蹦起來與張元來了個大大的擁抱。

張元先是愣了一下，轉瞬也跟着高興了起來。

他很久沒有發自肺腑這麼高興了。

真的很高興。

**

張元幫曹予恒拎書包，兩人肩并肩走到校門口跟同學們彙合，準備用獎金一同去聚餐，慶祝運動會赢得總冠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