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力賽比想象中的遲開始，等待的當兒，曹予恒閑得發慌，想找人聊天，但再想去找那個颀長出衆的個子，卻發現他已不見人影。

恍神中，槍響了。

曹予恒遺憾收回視線，準備接力。

曹予恒的隊伍是由一群草台班子組成的，自然難以跑過全員田徑選手的隔壁兩隊，最後隻勉強拿了個第三。

比賽結束，“應援團”圍上來送水。

“我靠，六七班那幾條真不是蓋的，像風一樣在我們眼前一下就不見了。”

“曹哥，這是你成績最差的一次！”

“曹哥不要緊，我們籃球賽暴打他們就行！”

跟田徑選手比，能拿到第三其實已經很好了，但曹予恒仍心有不甘。

他接過送上來的礦泉水，擰開咕噜噜吞掉半瓶，洩憤似的。

視線在人群中掃過，好奇為啥總看不見某人的身影。

“曹總接下來啥項目呀？”

“曹總事務繁忙，可記不得這些，得問體委。”

江曉自然接過話：“400米跨欄和800米。”

大宋揶揄：“哇噢，像曹哥的經紀人~”

“那沒辦法，曹予恒一個人參加七個項目，那不得優待一下他，他可是三班的活菩薩。”

曹予恒将剩下的水喝完，再次熱熱身。他目視遠方，問：“張元呢？”

江曉也不懂是不是問她，但還是幫忙回答：“籃球賽沒那麼快開始，可能先回去營地休息了。剛剛婷婷告訴我他有點中暑來着。”

“中暑？”曹予恒熱身的動作一頓。

江曉低頭看名單，沒多大理會：“沒事兒，婷婷會照顧他的。”

空氣靜默了幾秒，她才擡頭，但曹予恒已經不在原地了。

她轉頭，隻見曹予恒邊招手邊蹦向操場之外。

那頭有張元正不緊不慢地走來。

張元懷裡抱了兩瓶水，看見曹予恒手握空瓶屁颠屁颠地跑過來，他蓦地停下，略感遺憾地擰開瓶子，自己喝了一口，然後轉身朝籃球場走去。

“欸，去哪？賽前熱身？等等我！”曹予恒加快腳步，直到跟上張元，跟他勾肩搭背，笑嘻嘻的，“籃球賽還有還久呢，這就開始練習了？真勤勞呀我們張元兒。”

兩人來到籃球場，現場已經有人在熱身了。

“你們特麼太卷了吧？”曹予恒感到震驚。

“曹哥你來啦？”

“我聽體委說你還有項目呢，咋這麼早來啦？”

“曹哥你待會兒還有時間練嗎？我擔心……”

曹予恒笑着要他放心：“有我跟張元的神配合，沒有人能突破！籃球冠軍肯定是我們的！”

“那也是。”那位同學悻悻，想起什麼他說：“如果張元在這次比賽大放異彩的話，校隊那幾人一定會閉嘴，乖乖讓張元加入校隊的吧？”

曹予恒疑惑：“張元要進校隊嗎？”

“對啊。他親自跟教練提的，目前已經參與訓練了。這段時間都是一邊跟籃球隊那邊練，一邊跟我們這邊練的。”

曹予恒聞言，莫名發懵。

他都不知道。

原來張元也是可以為自己争取的。

……想來也是，他是聽力障礙，又不是啞巴。

自己想要什麼，他有嘴能說。

“那太好了。”曹予恒揚起嘴角，笑笑。

**

曹予恒完成籃球以外的比賽後，立即趕來籃球場熱身。

剛才那些項目成績還不錯，按理來說，曹予恒心情很好的話訓練起來也會得心應手，但此刻的他是怎麼投籃，怎麼不中。

張元已經練了很久，正在休息。

他見況走前去，皺眉的樣子似是在質問曹予恒的訓練表現。

曹予恒抱着籃球，讪讪解釋：“六七個項目，果然有點超負荷了。唉……我竟然淪落到連個定點投籃也投不中。”

說罷他又跳起投了一個。

依然沒中。

張元發現曹予恒的小臂微微顫抖中，似乎已然乏力。

他想了想，拿起一顆籃球給他示範。

跟曹予恒一貫的投籃姿勢不一樣，是跳躍為主，投擲為輔的方式，看樣子省力很多。

曹予恒似懂非懂地跟着投一發，但姿勢不太對，抛物線落點沒在籃筐，而在面前的兩三步。

張元看着那顆寶寶球彈呀彈，不禁發笑。

他笑着走到曹予恒身後，雙手攬過他，像擺弄木偶一樣親自給他調整姿勢。

兩人之間毫無預兆地貼近，熱能在彼此身上互相傳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