運動會現場人山人海，喧鬧不已。

曹予恒得彎下身配合江曉的身高才能聽清她在說啥。

“怎麼辦？張元是我們陣營最高的，他得做旗手才行。”江曉十分焦急，聲音略帶哽咽，“曹予恒你能幫我找到他嗎？你跟他關系比較親近。”

“沒事的，我一定能找到他。”曹予恒趕緊安撫，生怕姑娘家家在他面前落淚。但掏出手機翻了兩下，他忽然愣住，“我……我竟然沒有張元的微信。”

江曉臉色一沉：“不交際王嗎你？”

曹予恒：“……騷凹瑞。”

但四中交際王總有辦法，曹予恒從班主任那兒要來了張元的電話号碼，然後撥通。

嘟嘟……嗒。

幾乎秒接通。

曹予恒：“張元兒！你在哪？江曉找你呢！”

江曉：“張元你還當不當旗手？趕緊過來集合，開幕儀式快開始了。”

然而對面仍是一陣沉默。

江曉好奇擡頭：“老師給錯電話号碼了嗎？”

“沒有吧……”曹予恒嘟囔，拿下手機左看右看，懷疑是不是自己的手機出了故障也不願懷疑對面聽不到。

直到挂了電話打算重新打，他才“啊”一聲，轉撥視頻電話。

江曉懊惱：“啊……忘了他聽不見。”

視頻電話也幾乎秒接通，張元的臉乍然出現在屏幕中央。

“張元你在哪？”江曉着急得湊到鏡頭前，但張元當然聽不見也回答不了。

“拿着。”曹予恒突然将手機轉交給江曉，接着對鏡頭比起了手語。

——你在哪？

張元似乎看懂了，對環境繞一圈拍攝。

鏡頭映入一片紅色的磚頭，曹予恒頓感熟悉，靈光一閃，搶回手機對江曉說：“我知道他在哪了，放心，我一定把人帶回來！”

轉瞬便消失蹤影。

**

曹予恒一路狂奔，來到四中一處偏僻的樓梯間。

那裡距離操場十分遙遠，遙遠得聽不見任何來自操場的熱鬧。

張元就坐在階梯上，看見曹予恒趕到，擡頭凝望。

一米九幾的大高個就這麼蜷縮在樓梯上，看起來可憐巴巴的。

曹予恒不禁笑了：“怎麼？玩失蹤？”

張元又把頭埋入臂彎，像是在昭示自己的委屈。

“開玩笑的，開玩笑的！别不理我……”曹予恒趕緊認慫，扶住他的臉強行往上擡。

張元的眉眼深邃，眼眸在陽光的照耀下呈淺褐色，以往銳利的眼神此刻變得特别柔和。眼角微微泛紅，看起來像剛經曆了情緒波動。

好似一隻無害的大金毛。

怪惹人憐愛的。

“你哭過？”面對這副樣子，曹予恒連問聲也變得輕柔。

張元拿開他的手，搖搖頭，但表情明顯帶着羞赧。

曹予恒“噗呲”一笑，對自己進步了的眼力見有所感歎。他揉揉大狗頭毛：“運動會人很多，很吵吧？沒事兒，你可以摘下助聽器，跟着我走。”

張元偷摸擡眼，對此半信半疑。但曹予恒的笑容很真誠，總有種讓人不自覺陷入的魔力，于是鬼使神差地點了點頭。

“真乖。”曹予恒又趁機上手揉了揉張元的頭。

就張元這身高，平時哪有機會碰人頭頂。

張元似乎覺得被當寵物耍了，趕緊站起來，阻止曹予恒持續的挑釁行為。

“不逗你了。走吧走吧。”曹予恒笑着伸出手。

張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