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被發現了,隊長一噎,看向張元:“那、那……張元有聽力障礙,你知道嗎?”
“當然知道。”教練像确認似的,突然在張元耳邊擊掌,張元吓得蜷縮了一下,“這不能聽見嗎?有什麼問題?”
隊長難評:“教練你不懂。你應該知道球隊不該隻論實力,團隊凝聚力更加重要。你這麼毫無原則地安插一個外……新人進來,我認為不妥。”
四中籃球隊如論如何也不是教練一個人說了算的。
其實教練也隐隐發現,這一屆校隊對隊長的臣服力還蠻大的,堅持己見未必是件好事。
于是教練想了想,提出另類的offer:“這樣張元,教練我是非常看好你,但你還得讓元勳和其他首發隊員認可,才能正式加入校隊。在這期間就跟着高一的同學,作為預備役參加訓練,你看行不行?”
張元看了眼隊長,他沒有再提異議,似乎接受這個提案。
于是張元點頭。
教練憐惜地拍了拍張元:“委屈你了。加油,用你的實力服人,讓他們無話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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籃球新手訓練結束,張元拖着疲憊的身子走上回家的路。
四中有兩個大門,以往他是走籃球場邊上的東大門回家,但今天卻反常地往西門走。
路上途徑四中操場,能看見一撮一撮的同學在練田徑。
張元的視線很快被角落吸引過去。
學生們正在練跳高。
曹予恒在一衆歪瓜裂棗中非常突出。一身輕便的運動服随動勢擺動,貼身的短褲和及膝的白襪令張元下意識回避目光。一雙大長腿充滿腱子肉,在跳躍時候因收勁而繃緊的線條蜿蜒優美。腰肢在過杆時形成華麗的弧度,輕松便越過了杆子,穩穩落在墊子上。
人體的曲直收張被曹予恒悉數掌控,訓練起來得心應手。
練完下來,曹予恒被一群人團團圍住,跟大夥兒有說有笑的,連教練都跟他們打成一片,對其連連稱贊。看着沒有跟他不熟的人。
其中有個男生拿了一瓶水,才喝一口就被所有人搶着喝,最後輪到曹予恒已所剩無幾,但他也沒介意,将剩下的一飲而盡。末了笑着用空瓶拍拍那個人的屁股,看唇形像是在說:“我們是什麼嗷嗷待哺的小羔羊嗎?跟喂奶似的。”
張元在遠處将一切盡收眼底,不禁皺眉。
想到什麼,他蓦然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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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徑教練拍拍曹予恒:“曹同學你咋這麼厲害呢?我看沒有項目能難倒你的。真不考慮當運動員麼?”
曹予恒笑笑:“不當,我要讀醫的呢。”
教練震驚:“開玩笑麼?就你?”
“我怎麼了?”
一旁的同學笑着勾肩搭背,為其解釋:“老師,夢想還是要有的,你就讓曹哥做做夢吧!最後進不了醫大也有百萬财産繼承,用不着您老擔心啦。”
教練不自覺露出豔羨的表情:“哇,這就是有靠山的滋味嗎?真好命啊曹予恒你。”
曹予恒奉陪笑了笑,喉頭略微發澀。他低頭想找水喝,手上卻隻有空瓶子。
突然之間,他想告訴大家自己其實是個倒黴蛋。
“曹哥。”有人拍了拍他,曹予恒轉頭看去,是跟女朋友跑了剛歸隊的K仔。他手上遞過來兩支礦泉水,“有人叫我拿給你,而且特意囑咐隻有你能喝。”
曹予恒懵懵的接過:“隻有我能喝?為啥?給我下毒?”
圍觀的同學“哇噢——”一聲,紛紛起哄:
“曹哥又獵殺到哪一個少女心啦~ ”
“真貼心,還注明隻有曹哥哥能喝~ 什麼下毒,人家那是想獨占你啦,你怎麼不明白人家的心意~”
“操,我想喝也得看眼色了這下子。明明咱兄弟之間才不計較這些的。”
曹予恒的嘴角不禁上揚,讪讪摸頭:“哎喲,這給我整得都不好意思了,怎麼不當面交給我呢,我還想親自答謝她呢。”
“女生比較容易害羞,曹哥你諒解一下嘛。”
“啊?”K仔冷不丁地,“送水的是男的。”
大家:???
氣氛瞬間冷場。
曹予恒也不知為何,腦海即刻浮現了一個人。
他四處張望,果然看見一個高大颀長的身影消失在轉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