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元還在吃呢，身子猛然一僵，吃飯的舉動都斯文了不少，深怕下巴漏飯，喂了腿上的人。

“今天放學後有籃球訓練對吧？”曹予恒眯起眼睛小憩，嘴巴喃喃問道。

張元正要點頭，忽然一頓。

大宋看穿曹哥的小心思，不禁調侃：“曹哥牛逼。”

“我先走了，不打擾你倆約會~”

張元：？？

張元疑惑的眼神沒有成功挽留大宋。他跟曹予恒就這樣被抛棄在了原地。

張元嘴巴微張，本想說些什麼，但想想不能着了曹予恒的道，于是賭氣似的，掏出小冊子在上面寫答複。

慢悠悠寫的當兒，下方突然傳來悶笑：“哎呀你不上當呢。跟我說一句話會死？”

張元：。

曹予恒歎了口氣，繼續說：“今天我有跳高訓練，不能跟你一起了。”

張元回信的筆尖一頓。

須臾，劃掉剛剛寫的字，翻頁。

【籃球不用訓練？】

他用冊子敲敲曹予恒的鼻尖，曹予恒被弄癢了，睜開眼睛摸摸鼻子，順帶看見眼前的問題。

“嘿，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有特權。”曹予恒笑着又閉上了眼，“我參加的項目多，要訓練的也多，時間實在不夠分，隻能每天訓練一個項目了。籃球的訓練應該會排在最後一天。”

最後一天？

才一天？

張元有口難言。沒有再寫字。

翻回上一頁，依稀能看見被劃掉的字迹——【放學等你】。

張元将那一頁撕下團了。

**

放學後的籃球場，橡膠鞋底與底闆摩擦的吱吱聲此起彼伏。

今天的籃球訓練隻适合新手，張元跟練兩遍後就閃到一邊坐了下來。

他喝了口水，一邊休息一邊看籃球教練在場中指導。教練看着脾氣不太好，指導幾輪後，被菜鳥們氣得直掐人中，幹脆罷工。

“氣死我了。”教練坐到張元旁邊，“見過菜的，沒見過這麼菜的。”

沒得到回應，他又繼續說：“我要回去練我的校隊去，明天就不來了。”

依然沒得到回應，教練忍不住轉頭望去。

“啊！你是那個轉校生！”看見是張元，教練吓了一跳，“抱歉我沒注意到。你咋不繼續練呢？”

張元不好說。

“……好了我懂了。沒辦法，訓練計劃得跟着選手水平調整。運動會跟校隊不是一個水準的。”

想起什麼，教練又說：“怎麼樣？來嘗嘗校隊的訓練？那天我等你等得黃花菜都涼了，你不來我有多傷心你知道不？”

教練說罷攬過肩膀：“我一看你的眼睛就知道你還深愛着籃球。這次暑假四中籃球隊會舉辦個校外集訓，參加的話就有機會被選拔成為校隊，來不來？”

“來嘛，我說真的，你這個老鷹沒必要待在雛鳥窩裡，你值得飛更高！”

此外教練還叽裡咕噜說了很多有的沒的，但張元看不見嘴型，實在很難判斷教練說的話，便無法給予回應。

“教練。”一個男生忽然走近，張元認得他，是跟B康對決那天的“隊長”。他推了推眼鏡，叉腰歎氣，“教練你又在誘.惑同學參加暑期集訓是吧？都說了你要是辦在海邊，自然有人報名，也不用落到您親自招生的地步。”

教練讪讪松開，鼻頭被訓得都紅了，“深汕修行比較有feel，你懂什麼？”

“教練，我們是練籃球不是去修仙。”隊長皺眉，轉頭跟張元解釋，“張元你不要上當，這老頭子就該吃點教訓。等集訓改去海邊我再邀請你。”

或許教練是美杜莎轉世，又或許張元心裡的老鷹張開了翅膀，他忽然抓住教練的袖子，說：“教練，我想打籃球。”

教練驚喜，雙眼都發光了：“來！明天就來我們校隊訓練！咱一起打比賽！一起沖出A市，走向全國！我們四中籃球隊要起飛了！”

隊長冷不丁：“教練，我們校隊已經滿人了。”

“優勝劣汰，沒有滿不滿這一說。”

“教練，你這麼做有失公平。你中途安插别人進來，那一直以來跟我們一起刻苦訓練的預備役心裡會怎麼想？”

“比賽能赢不就夠了。那天你翹掉訓練跟張元打比賽，不也見證了他的實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