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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
張元到底原諒他沒?
怎麼一句話都沒說呢?
還在生氣?
上課中,曹予恒不斷往張元那裡看去,焦躁得直抖腿。
煩惱的當兒,他突然想起來——倒也不是,張元本來就不說話。
曹予恒長這麼大,還得靠發小敲醒才知道自己沒眼力見,但此刻他終于自主意識到自己真沒眼力見。
——他看不出來張元氣消沒消。
以往跟其他朋友,他多少能察覺到,因為大夥兒氣消後會主動找他講話,找他玩。
但張元不一樣。
他從不主動。也不說話。
曹予恒盯着他,面色愁苦,像吃了屎一樣。
少年心思全在臉上,張元被炙熱的視線弄得不自在,歎了口氣,給他寫字條。
【不要一直看我】
曹予恒一愣。這麼明顯嗎?
他回複:【你真的不生氣了嗎】
【YES】
【真的?我真信啦?你也知道我沒眼力見,你說什麼我信什麼的】
【YES】
連續得到兩個yes,令曹予恒不禁發笑。
想起什麼,他開朗地再寫:【待會兒午休一起吃飯?】
張元:“……”
早知道說還在生氣就好了。
但最終,曹予恒如他所願,獲得了第三個【Y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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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元還以為又得去食堂受苦,結果曹予恒帶他來到了一處樹下。
大宋跟曹予恒不知道玩什麼遊戲打賭輸了,正在小賣部給他們跑腿買三明治中。
【我問過了社恐的哥,他說比起食堂,更喜歡在樹下吃飯,我在想你會不會也是】
張元:……
原來交際王連社恐哥都能拿下。
兩人剛坐下,一個校工忽然走近,遞出一個水瓶:“你的。”
曹予恒接過,滿臉驚奇:“卧……我靠,謝謝你校工叔叔,你哪裡找到的?我那天球場弄不見,找了好久來着!我想說也沒寫名,肯定找不回了!”
校工叔叔讪讪地理了理帽子:“一般人我也認不出,但你小子實在認不得都不行。每天不管在哪都能看見你。”
張元:……
得。這交際王連校工都能拿下。
張元那一刻覺得,世上不會有曹予恒拿不下的人了。
既然自己遲早會被他收入麾下。
不如别再掙紮。
大宋不久後提着四個三明治回來,“你一個,張哥一個,我兩個。”
張元:……
曹予恒見怪不怪,說“Thank Q”後拆開包裝三兩下吃光。
大宋吃了兩口,手機忽然響起,他把剩餘的一口塞後,說“有人找我”就急急忙忙撤了。
張元握着手裡的三明治,反反複複打量它。
到底怎麼三口吃完的?
“那你是不是也該道歉?”突然,耳邊響起曹予恒的聲音。
張元搖頭。
然後空氣明顯的凝固了。
張元好奇擡頭,隻見曹予恒挑了挑眉。
“你果然能聽見!”他說,“你一直以來都在裝聽不見嗎?”
張元一愣,剛剛盯三明治盯得太入神,以至于他都忘了。
忘了裝聾。
張元百口莫辯。
曹予恒不停發癫。
“Why???”
“為什麼?????”
“我還辛辛苦苦為了你學手語??”
“你不是說你有聽障嗎?”
曹予恒越想越不明白,“難不成你在裝、裝聾?我就說呢,班主任都沒提醒大家,如果你真的聾,任誰都會提個醒的。你小子好啊,竟然為了耍我撒了個彌天大謊?”
說着說着,他爬到張元後面,開始施展格鬥技術——雙手鎖脖,雙腿鎖腰。
張元被弄得渾身不自在,趕緊拍打他的手,求饒:“停、停下,聽我解釋……”
這一求饒,曹予恒鎖得更緊了:“好啊!你小子原來還能說話?!”
“對、對不起。”直到張元道歉,曹予恒才罷休。
兩人松開,張元無奈歎息。狹長的眼睛瞥了眼隔壁,又快速收回。
他不敢看曹予恒。
“快解釋啊。”光聽語氣就知道曹予恒現在很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