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肌肉贲張、筋脈怒張。
所有的殺戮意志灌注在刀尖那一點銳芒之上如同閃電、如同奔雷帶着刺穿空氣的尖銳厲嘯直刺。
兩聲幾乎重疊的悶響。
第一聲。刀尖破開廉價化纖校服布料如同捅穿宣紙。
第二聲。鈍器入肉的悶響,伴随着骨骼碎裂的細密“咔嚓”聲。
匕首那寬厚的、銳利的菱形刃尖深深刺入了馬志剛的胸膛。
位置正中心窩!
甚至讓馬志剛的身體在原地連向後晃動的動作都來不及做出,他甚至沒能發出一聲完整的慘叫。
匕首的尖端帶着絕對的力量和鋒銳,輕易撕裂了皮下組織、切斷肋骨間的韌帶軟骨、蠻橫地撞碎了一小塊胸骨。
最後,狠狠刺入了那顆正因驚懼而瘋狂搏動的心髒。
刀柄直沒至沈燃緊握的拳峰,隻有那冰冷漆黑的刃脊留在體外,如同插入罪惡心髒的毀滅圖騰。
溫熱的、粘稠的、帶着濃烈鐵鏽腥氣的鮮血如同被巨大水壓擠爆的管道,瞬間從刀身與創口的縫隙裡,如同泵血般瘋狂地飙射噴湧出來。
噴在冰冷的廁所隔闆上。
噴在瓷磚的牆壁上。
噴在沈燃握着刀柄的手臂上。
染紅了那件嶄新的、深色的毛衣袖口。
也噴濺在已經蜷縮在角落、如同被徹底凍結的周拟蒼白的臉上。
腥熱的液體帶着鐵鏽味,順着她的額頭往下淌。
馬志剛的眼珠子如同死魚般凸起,難以置信地低頭看着自己胸前沒柄的黑色匕首。
那劇痛和死亡的冰冷感知甚至來不及傳遞到大腦。
他的喉管深處發出含混的“嗬嗬”聲,如同漏氣的風箱。
嘴巴大張着,卻隻能噴出帶血的泡沫。
身體如同斷了線的木偶,開始無法控制地向後傾倒。
沈燃的眼中沒有半分停頓,沒有絲毫猶豫,隻有一片被血色徹底染紅、燃燒着無盡毀滅欲的瘋狂煉獄。
“不值一提?!”
他口中爆出驚天嘶吼,手臂猛地發力,将刺入胸口的匕首強行絞轉。
連根拔出。
匕首帶着溫熱血肉和粉碎骨茬被拔出。
一股更洶湧的血泉如同噴泉般高高飙出,濺滿了整個隔間頂端,如同下了一場滾燙的血雨。
馬志剛的身體如同被抽掉脊椎,軟軟地向後摔倒在肮髒的隔間牆角。
喉嚨裡的“嗬嗬”聲更加響亮絕望,胸口那個巨大的窟窿如同被撕裂的暗紅色口袋,裡面破碎的内髒隐約可見。
鮮血如同失控的溪流瘋狂湧出,瞬間在他身下積起一窪猩紅的血泊。
就在他身體尚在抽搐的瞬間,沈燃的身影如同最狂躁的鬥獸,撲了上去。
匕首不再是刺,而是化作了切割地獄的絞肉機。
一刀!兩刀!十刀!二十刀!!!
每一次捅刺都帶着開膛裂骨的瘋狂力量,每一次抽出都帶起一片噴湧的血花和飛濺的内髒碎片。
刀鋒刺穿皮肉。
割裂肌腱。
捅穿腹腔。
攪碎腸腑。
紮進肩胛骨。
捅入面頰。
……
如同狂風暴雨!
狹小的廁所隔間成了真正的人間地獄。
破碎的血肉、斷裂的骨頭茬、飛濺的内髒碎末混合着濃得化不開的血腥味,潑灑在冰冷的牆壁、油膩的瓷磚、坑窪的便池上。
空氣中彌漫着濃烈的死亡鐵鏽氣和髒器特有的腥膻惡臭,地上那團原本還在微微抽搐的身體很快變成了一堆形狀模糊、被捅成破布麻袋、唯有鮮血還在汩汩湧動的肉塊。
沈燃的動作如同機械般精準而暴烈。
每一次捅刺,每一次攪動,每一次拔出帶起血雨,都像是在進行一次徹底的、不留任何痕迹的毀滅性格式化。
要把一個生命連同其存在過的所有痕迹徹底從這個污穢角落抹去!!
直到直到地上那堆東西徹底沒有了任何抽搐的迹象,連最微弱的“嗬嗬”聲都徹底消失。
直到他高高揚起的匕首,滴落粘稠的血液在冰冷的刀尖彙集成大顆血珠,滴答砸在地面那灘還在緩緩蔓延的血泊裡。
直到他粗重的喘息聲如同被拉動的破風箱,劇烈得如同即将炸裂,胸口起伏得如同風中的破帆。
直到他眼中那片燃燒的血海稍稍褪去一絲熱度,暴露出底下翻湧的無盡冰冷和死寂……
他的動作才終于……
停住。
如同高速運轉的引擎驟然燒斷了所有的軸承。
匕首。
“當啷”一聲。
從他那沾滿粘稠血污、甚至能看到一絲慘白骨茬的手上滑脫。
重重砸落在地面冰冷的血泊裡。
濺起細小的血點。
整個世界陷入了令人窒息的、帶着濃烈血腥粘稠感的死寂。
隻有沈燃那粗重得如同重傷垂死野獸的喘息聲。
在狹窄、肮髒、徹底被染成暗紅色的空間裡,沉重地撞擊着四面牆壁。
角落裡。
周拟蜷縮着。
身體篩糠般劇烈顫抖。
她的雙手死死捂住嘴巴。
指甲深深嵌入口腔邊緣的軟肉。
鮮紅的血順着她的指縫淌下來。
混着臉上濺滿的、來自馬志剛的、粘稠而冰冷的……暗紅色血塊。
眼神空茫得如同被徹底掏走了靈魂。
大顆大顆的淚水毫無知覺地滾落。
沖刷着臉上已經幹涸的恐懼淚痕和新鮮的血液。
她甚至忘記了呼吸。
隻是死死地看着。
看着眼前這片被徹底塗滿地獄紅、如同屠宰場般的景象。
看着那個僵立在血泊中央、被一身濺血、眉骨那道淡去的傷痕也被染紅、如同剛從血池裡走出來的、沉默而冰冷的背影。
空氣濃稠得如同凝血。
時間徹底凝固。
終結于一場親手完成的、血淋淋的毀滅獻祭。
十八歲的生日。
以焚盡黑暗為名。
以鮮血獻祭為終。
在這污穢的角落裡,
沈燃徹底燃盡了他的冰霜與火焰。
連同未來一同釘死在了這灘濃稠如油的血色地獄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