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生煩躁的扯了答題卡開始搬，他都不知道自己在寫什麼，東一榔頭西一棒槌，現在總算懂那句廣告。
不是答案的制造者，隻是應試教育的搬運工，真是去了他媽的李為國！
搬了會兒，下課鈴響了，監考老師終于也醒過來了。
他擡起頭看着走過來的監考老師眨巴兩下眼，果然老師被他美色所惑......雖然老師是個男的，又雖然可能是這老師覺得最後一個考場考個試還這麼認真......想鼓勵一下他。
反正監考老師放過了他。
又過了會兒，考場人走光了，監考老師看樣兒兜不住，走過來敲了敲他的桌子：“同學，你寫快點。”
“好，謝謝老師。”餘生應了一聲，抽出卷子遞給他。
他沒有全搬完，不是因為這老師催，而是卷上實在沒地兒再落筆。
“你......”監考老師皺着眉看着答題卡。
“謝謝老師......”餘生看着監考老師無語的眼神又說一遍，然後在心裡加了一句，“我沒把卷子當草稿紙使。”
監考老師歎了口氣，收起卷子走了。
背影默默承擔了一切。
現在該輪到勇士上場。
餘生捏了捏手腕，活動一下筋骨，一把推開桌子，走了出去。
“這次鐵定考的不錯，老子全抄到了。”
教室外傳來傻貨的聲音。
“操|你他媽的！”他走過去一拳捶在李為國肩上，“你他媽個蠢貨，傻逼玩意兒！”
“靠！”李為國皺着眉，擡手護住肩膀，“你幹嘛！”
“你他媽找死？”突然有人跟着罵了一句。
沒注意到，李為國旁邊站了個人。
“幾班的啊，欠打是嗎？”那人繼續說，“霸哥您發話，我揍死這小子。”
“這小子眼瞎了！”
“眼瞎了啊！！”
......周圍還不止一個狗喽啰？一、二三四個。
所以那怎樣？
餘生挑了挑眉，又一拳揍過去，這次沒打着，李為國護的很穩。
孫子挺會保護自己啊！
“我操！”李為國蠢貨般又質問，“你他媽打我幹嘛？”
“少廢話，”餘生懶得跟這蠢貨解釋，“下次你再跟我一個考場，我就揍死你。”
“我操！這小子哪來的啊！”旁邊那人又開始了，“霸哥你忍我不能忍！一中哪有這麼不長眼的！”
“你不能忍？”餘生斜眼看着李為國邊兒那小狗喽啰，“你要怎樣？”
“我......”那喽啰一愣，皺了皺眉頭，又轉頭看着李為國。
餘生有些好笑，孫子的孫子，裝什麼爺爺。
沒等這群傻逼發瘋再說，他轉頭朝天橋走，身後依舊是那群小弟叫罵聲......夠慫的，他一走就開始罵，真是欺負人。
不過沒罵兩句李為國阻止了他們，然後說了一句不大不小他正好聽得見的話。
那蠢貨說：“别他媽鬧了，餘生機是老子朋友。”
啧，真是會舔。
不要臉。
晚上還要考門英語，複習不可能，英語這玩意兒。
餘生點了煙趴在天橋護牆上，這考場太難找，又遠又偏，他還真不敢亂跑。
其實他有點兒餓了，但也隻是一點兒，如果程盼不來，他是可以忍的。
但沒有如果。
他低頭看着手裡拿着兩袋吐司面包和兩盒牛奶，在天橋下面樓梯上朝他揮手的那個人。
這才是他朋友，嗯。
過了兩分鐘，程盼走上來把面包牛奶遞給他：“你和李為國一人一份。”
“嗯。”餘生點點頭接過面包，這次奇怪，連拒絕的念頭都沒有，大概無論如何，隻要程盼在身邊，他都不會餓着肚子。
他打開紙袋蹲在天橋上，橋上沒人，正是飯點，山下食堂飄來香味。
啧，飄什麼飄，他也是有晚飯的人。
“考的怎麼樣？”程盼問了一句，跟着也蹲下來。
“很好，”餘生撕了包裝咬了口面包，又喝了口純牛奶，很久沒喝牛奶，都快忘記什麼味，他愣了愣又問，“對了，你怎麼知道大題？”
“自己瞎猜的，”程盼看着他，“一中往年開卷考真題校門口複印店都會賣，我買了幾套研究了一下。”
“牛逼啊，學霸。”餘生有點兒佩服。
“嗯，”程盼點了點頭，“我也覺得。”
餘生有點兒無語......居然應了下來，真會往自己臉上貼金。
他繼續喝牛奶沒再說，吸着吸着牛奶沒進嘴了......
“吸空氣呢？”程盼又問。
餘生低頭看着那盒牛奶，程盼買了盒巧克力牛奶和一盒純牛奶，他剛喝的是純牛奶，味還沒試出來......就光了。
“喝吧，”程盼說，“李為國不愛喝牛奶。”
“什麼？”餘生轉頭看着程盼，不愛喝牛奶還給他買牛奶？
這什麼邏輯，難不成其實是給......
“超市買一送一。”程盼打破了他的幻想。
......
“哦......”餘生點了點頭，拿了那盒巧克力奶。
李為國這蠢貨害得他手都快斷了，這就算補償。
餘生還是吃得很快，一秒沒耽擱，一袋吐司面包很快見了底，他感覺吧......他都沒怎麼吃。
......
“吃吧，”程盼又說，“李為國也不愛吃面包。”
不愛吃還買？
又是超市買一送一？
怎麼不買個超市？
“不吃。”他喝光最後一點兒巧克力奶，把紙盒捏變形塞進包裝袋，正準備亂丢，突然被一道灼烈的視線......也不能說突然，這道灼烈的視線一直沒離開過。
程盼還喜歡看别人吃東西？什麼癖好......
要麼沒事兒盯着他看，要麼有事兒沒事兒都盯着他看，程盼要不是個男的，他都以為程盼是不是喜歡自己......
看看看，看什麼看，神經病啊！
“天橋上沒有垃圾桶。”程盼說了一句。
......
原來盯着他是因為怕他亂丢，白瞎他剛剛好一通胡思亂想......
這尖子生不去當環保大使真是屈才了。
“那丢哪？”餘生有些無語。
“丢我這兒，”程盼說完，從他手裡收了包裝袋，慢慢站起來，低着腦袋看着他，“我先走了，考完試校門口見。”
“嗯......”餘生本來想說考完試自己去找他，但這路況錯綜複雜......門口見吧。
他擡起頭也盯着程盼，程盼背光，天上的晚霞印在他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