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死的好慘啊!”琰哲撲倒在擔架前,假裝号啕大哭,聲音拉得很長,演得十分不走心。
何渡被逗笑了,身體抖了又抖,琰哲怕被發現,撲到他身上,哭聲更大了。
另一邊的官兵們根本不會發現,他們的注意力全被白布吸引走了,眼見一塊瘟疫病人的白布飄向他們,一群人倉皇的躲避,可白布像是長了眼睛,追着官兵跑。
一個官兵情急之下一刀劈了上去,白布四分五裂,覆蓋面積更大了,所有人更急了,慌不擇路,四處亂竄,亂作一團。
“哈哈哈哈哈哈。”
一個清澈的笑聲響起,笑聲肆無忌憚,不知道是在笑琰哲,還是在笑官兵。
琰哲尋聲看去,周圍的一戶人家的房頂,一個明眸皓齒的少女站在那裡。
少女比出射箭的手勢,一手張開,發出啪的嘴型,無形的箭射出,明明什麼都沒有,少女卻樂不可支。
琰哲的眼底閃過一絲厭惡,低下頭,沒了繼續演戲的興趣。
陳橋愕然道:“她怎麼來了?”
琰哲打斷她,擡起何渡的擔架:“走吧!”
走到另一條街道上,擔架立刻被摔到地上,何渡猝不及防從擔架裡滾出來。
“姐姐們,要不要這麼殘忍啊。”
何渡痛苦的爬起,穿書這麼多天,不是被打就是被摔,他剛剛詭異的發現,這個程度的摔打,對他來說,竟然習慣了!
多可怕的習慣,他哎呦哎呦的想博取一絲同情,卻看見琰哲的臉色相當難看,且嚴肅。
何渡順着琰哲的目光向房頂看去,房頂上,幾片瓦片響動,一個身影忽然出現。
靓麗的身影如同一隻活躍的小鹿,從上方輕快跳下,她身着一席由鵝黃色的蜀錦裁剪而成的适合行動的勁裝,手腕處帶着一副黑色的護腕,護腕由皮革制成,經特殊處理後,既柔軟貼膚,又格外堅韌,普通刀劍割不破,火焰燒不壞,全身上下,皆是華貴的服飾,彰顯此人不一般的身份。
少女衣裙的下擺在空中劃過一道明亮的弧線,如一股勁風從何渡臉前劃過。
蜀錦精緻,但面料偏硬,抽人很疼。
被人無緣無故抽了一下子,何渡拳頭都硬了,他左邊的陳橋,默默單膝跪下,何渡忽然覺得,大男子能屈能伸,他還能忍一下。
革靴落地無聲,少女看都沒看何渡一眼,含笑走向琰哲:“我們的依依,現在都會演戲了。”
少女從何渡面前走過,看都沒看他一眼,更别提道歉了,何渡心中五味雜陳。
真是虎落平陽,想當年他也是校學生會主席,紅旗下生長的好少年,遇見的人都是懂禮貌講道德的,如今到這個鬼世界,遇見的人一言不合要他死,要不然就是沒禮貌抽了他還把他當空氣,訛人的官爺,偷襲的惡鬼,無禮的少女,這都是什麼事!
琰哲面無表情的看着走來的少女,少女名為琰禦,和她同為天聖宗聖女,她倆速來不合。
但是很明顯,琰禦和琰依依很合得來,甚至是親昵,琰哲眼睜睜看見琰禦向她伸出了惡魔的手,對她的臉揉了又揉。
“呀,我們依依怎麼不說話呀。”
琰哲輕輕閉眼,再睜眼已經換了一副表情,“姐姐,你怎麼來啦?”
說完,琰哲都要惡心的吐了。
琰禦笑眯眯的說:“姐姐來接依依回家,依依高不高興呀。”
琰哲捧哏:“高興,但是姐姐剛剛下來時,打到了我朋友,姐姐得給他道個歉呀。”
琰禦嘴唇輕抿,看着琰哲:“嗯?他怎麼能算是你的朋友呢。”
這種語氣,這種性格,何渡确定眼前之人是誰了。
琰禦,一個階級意識非常強的角色。為什麼何渡這麼評價她,因為此人,從不把階級比她低的人當人,長老不是人,弟子不是人,隻有和她同等級的聖女算人,宗主算人。
琰禦又驚喜的想抱住琰哲:“現在的依依好聰明呀,已經懂道歉這個詞語的意思啦。”
琰哲巧妙的躲開她的擁抱:“既然是宗主讓你來接我的,那走吧。”
琰禦拉起琰哲的手:“依依不想在城裡玩玩嗎?之前依依可是天天嚷嚷着要出去玩的。”
琰哲的手被琰禦摸了又摸,揉了又揉,像是在逗弄寵物,她還嫌不夠,又把琰哲的頭發弄亂。
琰禦的眼裡,盡是溫情,琰哲忽然感覺這雙眼睛好陌生,以前她看到這雙眼睛時,全是冷漠厭惡,因為那時她是琰哲,是琰禦最大的競争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