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為琰哲是在因為他醒了而笑,這種睡過去還被人惦記的感覺真好!
琰哲頭一歪:“那你輪到你守夜了,看到靈體追上來立刻背着我倆跑!”
琰哲說完倒頭就睡,根本聽不見何渡問她,為什麼他渾身這麼髒,還這麼疼。
一夜好眠,當天空蒙蒙亮時,三人再次全員清醒的坐在樹下對情報。
琰哲指着陳橋:“你是說,你在夢裡被湊了一頓。”
她又指着何渡:“你是說,你的夢非常的美好,像是回到了媽媽的懷抱。”
陳橋和何渡一起點頭,琰哲打了個響指。
她得意揚唇,“果然和我猜得沒錯,外面是女鬼,這裡全是地縛靈,這些地縛靈是那群女鬼沒能生下的胎兒!”
“如果是男的,被地縛靈附身後,由于是男胎,就會受到無比的優待,因此而懷胎十月,也就是讓你昏睡了接近五個時辰;而如果是女孩,就會在夢中體驗一回被堕胎的感受,其實真相那些女鬼早就告訴我們了,當被發現是女胎,傳統的堕胎手法是用武器猛攻母體腹部,也就是陳橋在夢裡感受到的,天地都在一起揍她!”
琰哲的聲音越來越顫抖,真相的殘忍程度遠超想象,這些被困在這裡的胎靈,附身人體,也隻是想獲得繼續活下去的機會,可是它們的記憶中隻有在母體的那段記憶,而最多十小時後,當胎靈認為自己終于該出生了,卻發現,它們根本不可能掌控這具附身的身體。
陳橋低聲道:“好不公平啊。”
何渡沉默着,作為一個男性,此時無論他說什麼都是不合适的。
而更諷刺的是,這些埋藏在鬼蜮下的悲苦,卻在那部原著小說裡絲毫沒有提到過。
正所謂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先有虧心事,才有鬼敲門。當一個地方惡鬼橫行,那在這個場景出現前,是否有更為悲慘的故事發生,一部爽文為了打造主角的爽感度,制造了一個可以供主角無限殺鬼練經驗的地方,所有人都習以為常,認為這很合理,合理的背後,是那些鬼魂悲苦的前生,又有誰知道呢。
琰哲站起身來,将地上的陳橋拉起:“走吧,我們再去那個遺迹看看,也許會有其他收獲。”
遺迹内,所有的一切仿佛都和昨日沒有任何不同,稀疏的胎靈在白骨裡爬上爬下,風吹散了地上的骨灰,那個單膝跪着的将軍,跨越千年仍然挺直的脊梁。
琰哲輕聲笑了,她大膽的走上前去:“果然和我猜的一樣。”
她的手輕輕撫過将軍的盔羽,慢慢面對着将軍蹲下。
琰哲抱着膝蓋蹲在這位将軍的面前,“這是以為女将軍,這裡所有戰死沙場的英靈,都是女性。”
何渡也忍不住湊了上了:“這是怎麼看出來的。”
他也想蹲下從琰哲的角度觀察,被琰哲撇了一眼:“你不能蹲!”
何渡:“我怎麼不能蹲?”
琰哲:“不尊重!”
琰哲站起身,向将軍躬身行禮,又道:“因為胸甲。”
此話一出,三人都明了,尤其是何渡,他忽然對自己的同胞創造出來的文學感到一絲羞恥,這個世界作為一本男頻小說的世界,所有的女性,那裡都很大。
這個設定,就算是到了女鬼身上,都無外乎很大。
何渡低頭看看地,又擡頭看看天,他獨自一人的默默尴尬還未結束,身旁的陳橋大吼一聲:“是那個鬼!”
陳橋拔腿狂奔,琰哲和何渡趕忙追上。
陳橋邊跑邊說:“那個鬼,就是在雜貨鋪偷看我們的鬼,正常鬼體内都是鬼氣,但這個鬼身體裡有靈力,才會在雜貨鋪被我發覺。”
何渡神色一凜,小說中提過一嘴的鬼出現了。
陳橋修為最高,跑的也最快,她舉起手中的劍,向那漂移的鬼魂扔去。
劍刃在劃過那鬼魂時,發出灼傷的嘶嘶聲,那鬼魂停滞了一秒,就掙脫劍刃繼續跑。
陳橋沖過去撿起劍刃,劍刃上附着着一層鬼氣,是那鬼選擇用斷尾求生的方法掙脫下來遺留的。
在靈劍插入鬼魂後,沒有實體造不成貫穿傷,但是靈劍的劍氣可以讓鬼魂侵滅,很多鬼魂為了求生,就會将沾上劍氣的那部分鬼氣剝離開來,但若劍氣十分強大,很多鬼魂來不及剝離就會被靈劍徹底殺死。
按照陳橋的修為,鬼蜮的大部分鬼被她的劍沾到,都是來不及剝離鬼氣的,而這隻鬼不但能剝,剝下的甚至很少,說明她生前,修為一定在陳橋之上。
陳橋攔住還想繼續追的琰哲和何渡:“别追了,那隻鬼的實力遠在我之上,我們三人都未必能打得過。”
正在此時,空氣中傳來一陣奇異的能量波動,鬼蜮,就要坍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