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橋晃了晃頭,在這地方睡過去絕對不是什麼好事。
陳橋用力抽出長劍,劍刃将濃霧劈開,空洞的聲音轉變為刺耳的驚叫,陳橋心中為之一震,這濃霧果然有問題。
陳橋還想繼續舞劍,将濃霧打散,可是下一刻,天地開始劇烈晃動,晃動幅度越來越大,她被大地高高彈起,又重重摔下。
陳橋疼得呲牙咧嘴,濃霧像是蛇一樣盤繞在她全身,竟給她一種這濃霧在安慰她的感覺。
太怪異了,陳橋剛想站起身來,接下來,天地晃動的更厲害,甚至開始重力翻轉,陳橋像是進了滾筒洗衣機一樣被來回摔打,她甚至來不及把劍插在地上固定自己的身形。
等到她被摔的渾身淤青,整個天地終于停滞了一下,可是天地間忽然傳來慘烈的哀嚎,女人的哭聲配上男人的咒罵聲,大地也因這聲音而瑟瑟發抖,這難聽的聲音不斷在她耳邊炸開,從悲哭到咒罵,從哀怨到嚎啕,罵的陳橋想自刎當場。
不知道過了多久,陳橋又連續經曆了幾輪摔打和咒罵,她徹底筋疲力盡,癱在地上一動不想動,濃霧已經不像是一開始一樣厚重,開始變得稀薄,可她還是看不清周圍的環境。
陳橋仰頭望着蒼白的世界,仰面倒地。
天空裂開了一道口子,無數的鮮紅從天空落下,一開始是滴落在陳橋身上,逐漸潑到她身上,到後面,她整個人都在鮮紅的血海裡沉浮,那鮮紅的血太多太過沉重,陳橋被迫嗆了好幾口,在血海裡,一道力量拼命的拉扯陳橋,想将她撈出來,可是陳橋出不來,就在她以為自己要死在這裡,蒼白的世界像是承受不住這巨量的血,整個世界破碎了。
那讓她痛苦的聲音不再,令她幹嘔的血腥消失,混沌的視覺重歸清晰,她首先聽到了琰哲和何渡吵鬧的聲音。
“你說她最多四個時辰就能醒?”
“是啊,她隻是被地縛靈附體了,俗稱,鬼上身,陷入了鬼制造的幻境,不過根據我的了解,這地的地縛靈還算友好,她陷入的應該是美好的美夢,不需要她做什麼,到時間就可以出來。”何渡背着陳橋,邊走邊向琰哲解釋。
琰哲不信任的看着何渡:“鬼蜮的鬼,還能是友好的鬼?”
在原著中,陸澤和賀效之進入鬼蜮後,遇見的第一個關卡就是地縛靈附體,賀效之被附體後,睡了整整八個小時,醒來後神清氣爽,無任何不适。
賀效之說,他隻是進入一個非常舒适的地方睡了一覺,但是這可苦了陸澤,陸澤一路上拼命保護賀效之不受其他鬼魂的傷害,差點沒被打死。
所以吸取小說的前車之鑒,在陳橋昏睡過去後,何渡帶着琰哲一路躲躲藏藏,倒也沒遇上什麼棘手的麻煩。
“醒了,陳橋你醒啦。”
琰哲湊到陳橋面前,驚喜的喊道。
何渡有些驚訝,這才不到兩個時辰,地縛靈這麼快就放過陳橋了?
“不愧是我的人,竟然這麼快就出來了!”琰哲驕傲的仰頭,示意何渡把陳橋放下來,陳橋一陣咳嗽。
琰哲才發現陳橋精神不對,她擔憂的撫摸陳橋的額頭,“怎麼了?”
陳橋面色發青,顯然是經曆了非常糟糕的事情。
“我不知道,我進入了一個世界,那個世界非常的恐怖。”
琰哲轉頭瞪着何渡,“你不是說是美夢嗎?”
何渡也驚訝了,難道不同的地縛靈帶來的夢境是不同的?
琰哲扶着陳橋到一棵大樹下休息,“你都夢到了什麼?”
陳橋呲牙咧嘴,道:“一個詭異的空間,我被那個空間打了一頓”。
見陳橋情緒低落,琰哲用力拍向何渡:“你,猜錯了就起來背着她,繼續走。”
何渡被措不及防拍倒在樹下,滿臉猙獰,“我說姐姐,你手勁怎麼這麼大!”
琰哲叉着腰,理直氣壯:“叫誰姐姐呢?叫我聖女大人,少套近乎!”
何渡無奈歎氣:“好好好,我背還不行嗎,可你總得讓我歇一會吧,拉磨的驢也不能這麼使啊。”
琰哲氣哼哼的坐在陳橋的身邊,指着何渡埋怨道 :“都怪你,說什麼美夢,要知道是噩夢,我第一時間就把陳橋叫醒。”
何渡有點心虛,轉移話題:“來來來,我給你們露一手。”
他撿起地上的枯枝落葉,将其堆到一起,從附近的樹上摘下一些果子。
何渡狡黠的笑笑,小心的将果汁擠到樹葉上,他撿起一塊石頭,用力一砸,在劇烈的撞擊下,粘着果汁的樹葉竟開始冒煙,何渡不斷吹起,扇風,落葉緩緩燃起一簇小火苗。
何渡捧着這苗火,用期待的眼神看向琰哲,琰哲拿起陳橋的劍,道:“你要生火啊,哪那麼麻煩。”
說罷,她随手一揮,淩厲的劍氣拂過枯枝,枯枝瞬間被點燃。
劍氣帶過一陣風,撲滅了何渡手裡的火苗,陳橋忍不住笑出聲。
她望着樹上翠綠的枝丫,忽然覺得自己很幸運,很幸運守護了兩年的聖女不是真的傻子,很幸運她活在一個真實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