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時三刻,岐城攻破!
陸澤帶兵沖入城中,城内早已空無一人。
砰的一聲,陸澤帶頭把搖搖欲墜的城牆砸塌了一段,他就知道,琰依依和琰哲一樣的狡猾,為什麼不能老老實實等着他,為什麼要一直逃。
陸澤偏頭看向身旁的老錢,老錢将雙手攏在袖子中,慢慢吞吞道:“陸将軍,既然你抓不住天聖宗的人,為了保險起見,這次鬼蜮試煉,老夫必須要與你一同參加了。”
陸澤臉色更加難看,“還有一日,掘地三尺我也會把他們找出來。”
老錢雙眼半阖,神神在在,“陸将軍,我知道你是好心,但是已經來不及了,鬼蜮的降臨并非忽然而至,而是從某一個點開始吞噬岐山,倘若天聖宗等人運氣足夠好,繞着鬼蜮走,能夠在一天内,離開岐山,但若他們堅決不走。”
剩下的半句,老錢不說,陸澤也知道。
某個山坳内,琰哲帶着陳橋和何渡正躲藏于此。
兩個時辰前,琰哲解散了所有天聖宗弟子,從陳橋第一次進入岐城護城牆的缺口,讓所有人一一離開。
她不能讓那些天聖宗弟子和她一起冒險,但是虞國一直嚴防死守的秘密,她一定要去探究一二。
“你為什麼不走?”
琰哲疑惑地看着何渡,眼神裡帶着探究。
何渡的唇角勾起一抹恰到好處的弧度,“我若是想離開,當日也不會主動加入這個亂局,而且,我很有用的,能幫你不少忙。”
何渡眼神中帶着懇切,虔誠的注視着琰哲。
“切”
琰哲的另一邊,陳橋從鼻腔裡發出一聲不屑的悶哼。
“有人來了。”
琰哲打破這個詭異的氣氛,同時屏氣凝神,将靈力波動壓制到最低,陳橋緊跟,何渡毫無動作。
待幾名士兵用探知術法掃過離開後,琰哲詫異的看着何渡,“你問什麼不用壓制?”
何渡抱着臂,無奈道:“我沒修煉過,壓制什麼?”
琰哲瞪大了眼睛,“你沒有修煉過怎麼能使用術法?”
何渡指着天空,“我運用的從來不是我自身的靈力,我是利用這天地的靈力釋放術法,天地靈力淡薄,但隻需要這一點點靈力,就可以被我拿過來所用,我給這個運用靈力的方法起名為:拿來。”
琰哲将信将疑,她将手放在何渡身上,神靈之力在何渡這裡确實不起效果,無法對他造成壓制。
何渡攤手,“我說了我沒有,你無法壓制無。”
琰哲沉默半響,憋出一句話:“你真是個奇葩。”
三個人像三隻鼩鼱一般,陳橋站第一個,琰哲第二個,何渡第三個,在山坳裡陰暗爬行。
林中濃霧漸起,三人的衣襟很快潮濕,陳橋把外衣脫掉,挂在肩膀,“大人,您拉着我衣服。”
她的外衣依舊有牽扯感,等了半響卻沒聽到琰哲回複,陳橋回頭看去,身後哪還有琰哲的身影,陳橋的心猛地一緊,身後沒人,可她肩頭越來越沉。
陳橋一把把肩膀上的外衣抓下來,肩頭一輕,外衣上什麼也沒有。
“何人裝神弄鬼!”
劍刃露出三寸寒光,陳橋警覺的觀察周圍的環境。
密林深處本應有枝搖葉擺的聲音,可此時,卻寂靜的出奇,給人一種極為怪異之感。
陳橋提着劍,一步步向回走,她終于意識到有何怪異,太靜了,她之前稍微動一動,腳下都會有落葉碎裂,泥土深陷的聲音,而她此時連走數步,腳下卻毫無聲響,連衣襟抖動都無法發出聲音。
咚、咚、咚,她的心跳的聲音在這一刻變得無比的巨大,而空氣中的濕潤感仍在增加,看不見太陽,卻讓人感到悶熱,濃霧像有生命一般緊緊包裹着皮膚,過于厚重的存在以至于伸手甚至看不見五指。
陳橋嘗試觀察周圍的情況,手心點燃一簇靈力而成的火焰,這種空無一人的未知感太讓人恐慌了,以至于就算是抱着被陸澤的人發現的危險,她也不想一個人在這裡呆着。
當她的靈力焰火出現的那一刻,周圍的環境明明沒有任何變化,卻又讓她感覺到了劇烈的變化,一種欣喜的情緒從心底蔓延出來,可這情緒本不該有。
遠方似乎出現低鳴的回音,陳橋心中一喜,想找尋聲音的方向,卻又發現,這聲音似乎是無處不在。
空洞的回音與天地共鳴,又似乎在她耳邊輕聲問候。
“......不乖......淘氣......”
陳橋凝神細聽,空洞的聲音中分明有人在說話,似乎又不止一個人,這個對話的聲音帶着喜悅,即便陳橋聽不清,也感受到了對方的高興,這個聲音出現後,周圍的濃霧似乎更加溫柔了一些,包裹着陳橋,舒适且溫暖,她從頭到腳都好像感受到了這種舒适,舒适的讓人想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