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嘴。" 顔璃突然出聲打斷,幽綠色的眸子冷冽如冰,"此刻不是叙舊之時。" 她身上的魔氣突然暴漲,逼得單月後退半步,卻在觸及宮湛周身的仙靈之氣時,詭異般地平複下來。
仙界的陣列裡,慕容雪已率先踏上一步,冰藍色的法杖遙指顔璃:"魔族之人,不可信!" 她身後的弟子們齊齊念起防禦咒文,金光與魔氣在虛空中拉扯出細密的電弧。
宮湛突然松開顔璃的手,銀發在風中揚起如戰旗。他身上的月白色仙袍無風自動,額間的閃電印記大放金光:"慕容師妹,此乃仙魔聯合任務,顔璃功不可沒。" 他的聲音清冷如霜,卻帶着不容置疑的威嚴。
顔璃下意識後退半步,眉心的紫色月牙突然閃爍起來。她感覺到兩股截然不同的靈力在體内激蕩,魔界的暴虐與仙界的清冷仿佛要将她撕成兩半。就在這時,一道溫和的靈力突然從側面傳來,墨尋的身影在仙魔陣營間緩步而出。
"諸位莫要激動。" 墨尋的聲音清潤如玉,淺青色長袍在風中輕輕搖曳,"無妄之境兇險異常,顔姑娘與宮公子能平安歸來已是萬幸,還請先聽他們彙報。"
楚雲飛也大步跨出仙界陣列,腰間的寬皮帶在動作中發出沉悶聲響:"就是!兩位少主帶回了重要情報,鬧起來隻會讓魔界那些别有用心的人得逞!"
顔璃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壓□□内翻騰的魔氣。她緩緩掙脫宮湛的手,退到魔界陣營前方,身姿挺得筆直:"諸位同族,此行我們發現了關于太初靈珠的真相。" 她的聲音清冷而堅定,"靈珠本是天地賜福,卻被曆代統治者視為權杖。上古先祖們曾以鮮血立誓,若後世為靈珠再起争端,天地必降業火懲戒。"
魔界陣營裡突然響起一片嘩然。一位老魔尊突然搶出人群,灰白的長須在激動中顫抖:"胡說!我魔族典籍明明記載,靈珠乃戰勝仙界的關鍵——"
"典籍也會撒謊!" 顔璃突然打斷,眉間的月牙印記驟然亮起,"連我魔界先祖的犧牲都被篡改,你還敢盲目相信那些斷簡殘篇?" 她猛地轉身指向宮湛,"宮公子在幻象中親眼所見,仙界的記載同樣殘缺不全!"
仙界陣營裡也騷動起來。慕容雪突然冷哼一聲:"魔族之人的話,怎能輕易相信?說不定你們在無妄之境裡被心魔迷惑,編造出這等荒誕之語!"
宮湛突然踏前一步,将顔璃護在身後。他的銀發在月光下泛起冷冽的藍光,額間的閃電紋路宛如實質:"慕容師妹,此乃仙魔聯合任務,我以仙界天尊嫡孫的身份擔保,顔璃所言非虛。" 他突然轉身面向魔界陣營,清冷的聲音裡透着幾分肅殺,"魔界的嬴浩企圖獨占靈珠,仙界内部亦有人蠢蠢欲動。若再争鬥下去,隻會讓有心之人漁翁得利!"
魔界陣營突然陷入死寂。顔璃感覺到身後傳來幾道複雜的目光,有懷疑、有敬畏,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期待。她突然想起幻象中宮湛手心的仙族印記,以及自己魔氣中隐現的聖女圖騰——那些被掩蓋的真相,或許正是化解恩怨的關鍵。
墨尋突然輕輕咳嗽一聲,打斷了雙方劍拔弩張的氣氛:"諸位,靈珠所在之地已被業火守護,強行奪取隻會引火燒身。依貧道之見,仙魔兩界不妨先遣散部分修士,餘下高層随兩位少主回營詳談。"
楚雲飛率先響應,拍着胸口大笑道:"好嘞!我就知道墨大夫的辦法靠譜!諸位仙友魔友,咱們先撤——" 他突然被慕容雪拽住衣袖:"楚師兄,仙界内部還需從長計議,你怎能……"
"夠了!" 宮湛突然出聲,銀發無風自動,"慕容師妹,你莫非忘了太初之誓?先祖的鮮血豈容踐踏!" 他的氣勢突然攀升到頂點,逼得慕容雪不得不松開楚雲飛。
顔璃趁機轉身,沖着魔界陣營深深一揖:"諸位同族,靈珠之力不可強奪。我魔族的未來,當由我等親手開創,而非依賴上古遺物。" 她突然感覺到一股溫熱的液體從手心滑落,低頭才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又刻下了新的魔紋——那正是幻象中宮湛手心的仙族印記。
仙界陣營突然傳出一片吸氣聲。慕容雪的冰藍色法杖在顫抖,楚雲飛的雙拳緊握得指節發白,就連一向沉穩的墨尋都露出了震驚之色。顔璃卻似渾然不覺,隻是定定地看着自己染血的手心,幽綠色的眼眸深處泛起波瀾。
"這……這是仙族聖女的印記?" 單月突然搶上前來,黑色長發中夾雜的銀絲在風中狂舞,"少主,您究竟是……"
"夠了!" 顔璃突然厲喝一聲,魔氣瞬間将她周身包裹,"我是什麼身份,自有族長定奪!此刻當務之急,是商議如何應對仙魔兩界的危機!"
宮湛突然出聲打斷:"諸位,請随我們回營。" 他轉身面向仙界陣營,"仙界内部亦需整頓,我等先撤至臨時營地。"
當兩界修士們緩緩散去時,顔璃突然感覺到宮湛落在自己肩頭的溫度。她下意識想要掙脫,卻在轉頭時對上他清冷的目光。那一刻,她突然想起幻象中自己将魔元渡入他體内的瞬間——他的眼底深處,竟浮現出與魔族先祖相同的圖騰。
"宮湛……" 顔璃剛要開口,卻被他突然按住手腕。他指腹輕輕撫過她手心的血痕,冰冷的觸感讓顔璃瞬間僵住:"此乃機密,還望姑娘暫時保密。"
顔璃咬緊牙關,感覺到魔氣在丹田裡劇烈翻騰。她突然意識到,自己與宮湛之間的牽絆,遠比想象中更深。而那些被掩蓋的真相,或許正是化解仙魔千年恩怨的唯一鑰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