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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四章 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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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飛歡快的應了一聲,戀戀不舍的看了溫容直一眼,抱拳與他作别。

譚玄停在不遠處等着他。

待他三兩步趕上,與他并肩向外走時,才從鼻子裡嗤笑一聲:“談什麼杜工部詩?杜工部的詩談到地老天荒也沒用!你啊,倒不如讀幾首李義山的詩來得有用些!”

時飛到他面前當然就換了一副面孔,昂首挺胸一臉不屑:“你懂什麼呀!溫大人說杜工部好,那自然就是杜工部好!”

譚玄哭笑不得,對他道:“我不懂?你去問問你白城哥我懂不懂?”

時飛讷讷道:“不一樣……不是一回事!你别胡說八道了。”

譚玄忽然玩味的一笑:“不是一回事,那就再好不過了。”

時飛不再理他,兩人出了大理寺正門,兩匹馬還系在拴馬石上,溫溫順順的待着。

走過去解開繩子,正準備翻身上馬,譚玄忽然道:“接下來,你去市集上跑一趟,買幾身小姑娘的衣裳,再買點什麼小丫頭們用得着的東西,就回去吧。我還有事去别的地方一趟。”

時飛驚訝的瞪大眼睛:“我去買?買姑娘的衣裳?!”

譚玄翻身上了馬,拽着缰繩居高臨下的看他:“你不去我去麼?你自己答應的,差遣你什麼事都行。”

時飛沒料到譚玄竟在這裡挖了坑等他。這可真是親師哥!他一個大男人……哪懂什麼小姑娘的衣裳玩意兒的……

但親師哥顯然對他跌在這個坑裡很開心,調轉馬頭,一夾馬腹,就歡快的跑了。

時飛口中念念有詞了一番。也沒有辦法,誰讓自己的确傻乎乎的答應了呢。

掙紮半天,還是隻得垂頭喪氣的上了馬。

譚玄按原路折返到正陽大街,順着原先白城轉彎的方向走去。

這一帶可以算得是衡都的鬧市,街兩旁鱗次栉比全是各色店鋪酒樓茶肆,旗幟招展,彩燈高懸,吆喝叫賣聲此起彼伏。他提着缰繩讓馬在人群中小心翼翼的穿行,不多時,街旁出現一座三層的酒樓,懸着一面黑底金字的匾額,上書三個遒勁大字“東勝樓”。

此刻正是近午時分,進樓吃飯的客人頗多,門口的小二也亮着嗓子賣力的招攬。譚玄勒住馬,還未開口,就有一個眼尖的瞧見了他,立刻笑嘻嘻的過來,對他唱了個喏:“五爺,您來了,裡面請?”

譚玄沒有下馬,隻低頭看着他問:“你們老闆在嗎?”

小二現出猶豫神色,大約不清楚,扭頭想問旁人,突然瞥見了什麼,伸長脖子叫:“三娘子!你來一下!五爺問老闆在不在哩!”

酒樓裡走出一個打扮幹練利落的女人,年紀不算輕了,卻依然有一股天然的韻緻。尤其她神色間既爽利又大方,不似尋常女子。

這三娘子看見譚玄就笑起來,雙手在圍裙上一擦,對他道:“白城剛走,叮囑我說要是你來,就叫你家去。”

譚玄對她道了一聲謝,撥轉馬頭,又換了方向。

東勝樓是謝白城在五年前買下的。原先不叫這個名字,他給改了,又全部重新布置安排。他因着譚玄留在京城,離家千裡。既不願加入嶼湖山莊,也沒打算開道館收弟子,過了幾年,就幹脆經營起了東勝樓。譚玄本以為他就是新鮮好玩,沒想到居然很像模像樣,大概是前年,竟給評為了衡都七十二酒樓之一。能入圍這個名單的,都是衡都裡第一流的館子。如此一來,生意更是日益興隆。

而那個三娘子,叫做李三娘,是個因為無法生育被夫家休棄的女子。她雖生不出孩子,卻能做得一手好飯菜,機緣巧合,白城便收留了她。她也算是今日東勝樓的元老,和白城關系很是親厚。自然,譚玄跟她也很相熟。

這東勝樓裡,大半人員都是謝白城各種原因撿回來的人。若還有自己想做的事,白城便幫一把;若願意留下,當然更歡迎。他的一片俠義心腸,倒都用在了這上面。因此東勝樓謝老闆的名聲,在衡都街頭還是頗響亮的。

譚玄轉了兩個路口,到了一條巷子跟前。巷子前的空地上長着一棵高大健壯的銀杏樹,據說有三百餘年了,是上一朝留下的古樹。于是這條巷子也就得名銀杏巷。

轉到這條小巷裡,外頭的喧鬧就隔得遠了。小巷兩邊是灰白色的石牆,隔上一段距離就會有一扇桐漆大門。這個時候都安安靜靜的關着。

譚玄一直縱馬走到小巷最裡面,在一扇同樣刷了桐漆的大門前停下,下馬敲了敲門環。門開了一條縫,一個清俊少年伸頭出來,瞧見他了趕緊把門打開,笑嘻嘻道:“五爺,您回來了?公子也才到家一會兒!”

譚玄把馬缰繩交給那少年,自己穿過前院往後面走。

兩進的院子,他們住在裡面一進。此刻庭下一片寂靜,有幾隻蹦跶的麻雀見他進來,立刻撲扇着翅膀跳上了房檐。窗下種的幾棵海棠樹隻有枯枝伸在空中,寒顫顫的,像秃噜了毛的孔雀尾巴。但他知道,隻待春風一吹,這些枯枝上就會綻出新葉,随即便是一樹繁花。

他推門進去,走到裡間,終于看到謝白城的身影,他在收拾衣裳。

他就環手靠在門框上看着白城忙忙碌碌。

“你就杵着啊!”白城一邊說着,一邊打開一隻上了鎖的木匣,從裡面點出幾張銀票。

“你真要去?”譚玄問。

“怎麼了,何出此言?”白城轉過頭看他一眼,“實在不方便就算了。”

“沒什麼不方便的。”譚玄走進屋子,看見自己幾件衣服也整理出來了,端端正正疊在一旁,“隻是……總有些風險。”

謝白城一下子樂了,一臉不可思議的看着譚玄:“我是手不能提,還是肩不能挑了?”他說着,伸手取過放在案上的長劍,握住劍柄輕輕一拔,薄而銀亮的劍身頓時呈現在陽光之下,閃着一陣森然的寒光。

這是父親贈給他的劍,浮雪。

“你是不是安逸日子過久了,以為,”他用目光環視了一遍屋子,再落到譚玄臉上,“我是你藏的嬌啊?”

譚玄一怔,他剛剛被浮雪的光晃了一下眼,此刻看着白城的眼睛,微笑道:“哪能呢!這房契上可隻有你的名字,真要說,這也是你的金屋,我才是那個嬌嘛……”

謝白城看着他高挑的身形,微黑的面皮,還有因為眉骨高聳而有時會顯得陰鸷的眉眼,努力消化了半晌那個“嬌”字,最終選擇放棄計較這件事,轉而道:“我還想跟你說件事呢,這件事完了之後,你能不能有空跟我回趟越州?我爹今年該做六十大壽了。”

譚玄笑道:“我能去麼?别你爹領着你師兄師弟的要追殺我。”

“他也沒有那麼讨厭你。”謝白城說着,把劍放下,“橫豎有大師兄接他的衣缽了。”

譚玄斂了笑意,認真道:“那自然是要去的,你放心,我一定把别的事都推了,決不耽擱的。”

一隻來早了的黃鹂撲棱着,落在窗外的海棠樹上,有些疑惑轉動着腦袋啁啾了幾聲。

一縷正午的陽光灑進來,正落在白城臉上。他眯起眼睛微微一笑。

譚玄想,這景緻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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