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對面的梁醫生沉默了半晌,見慣了形形色色的病人,他仍舊保持着鎮定的音色,道:“喻總,你先聽我說。壓力大,可能也會看得見你所謂的鬼魂,這些都是精神上虛無缥缈的東西。”
“休息一段時間,你口中的鬼魂自然就會消失的。”
“這人是醫生嗎?他是不是有病?”鬼魂雙手抱臂,不滿地說着。
“還說什麼我是虛無缥缈的東西,真是一點兒都不尊重鬼。”
“知不知道每一隻鬼魂之所以能夠存在,都是因為人世間還有人思念着它,還有人愛着它。”
喻希聽到這一句,神色一怔,“你是說,隻要有人記得逝去的人,那他就會以魂魄的形勢存在?”
鬼魂點點頭,不假思索道:“當然了,地府有規定,要是一個鬼魂徹底被活着的人忘記,功德不夠轉世投胎的話,就會慢慢消失了。”
“那他也一定在,真好。”喻希說着,唇角不覺的上揚。
鬼魂飄到她的跟前,湊得有些近了,哪怕是鬼魂形态半透明的樣子。喻希甚至能清楚的看到他羽扇般的長睫,那雙眼格外的魅惑。
“你笑起來很好看,要多笑笑。”
喻希慌忙後退兩步,輕咳一聲,沉聲道:“不要離我這麼近。”
—
關于燼雪绡服裝設計公司的抄襲風波越鬧越大,負面輿論鋪天蓋地的襲來,一時間網絡上罵喻希的聲音越來越多。
營銷号為了流量,在結果沒有出來之前,大肆宣揚,将矛頭對準了身為‘抄襲者’燼雪绡總裁喻希身上。
從車上下來的一瞬間,戴着墨鏡的喻希就被一堆記者圍的水洩不通,甚者将跟在喻希身後的鬼魂擠到五米開外。
“喻總,關于這次抄襲風波燼雪绡遲遲沒有動作,是在害怕嗎?”
“你怎麼看待偷了别人的作品這件事?”
“細節和版型全部相似,連走秀都選在同一天,這一切都太過巧合了吧?”
“還不準備道歉嗎?”
各種言論飄到喻希的耳中,因為這件事,她這幾天來回的打官司奔波,早已身心俱疲。情緒像雪花般堆積,隻差毫厘就可崩塌。
“結果出來了嗎?就堵在這裡問?”喻希語氣冰冷的開口。
“一個抄襲的,還敢這樣說話?”
“誰家服裝能在細節和版型上完全一樣?”
“去死吧,抄襲狗!”不知是誰說了一句後,一塊拳頭大小的石塊朝喻希飛了過來,霎那間,鬼魂比她更先一步的感知到,飛速的飄到她跟前,将她護在身後。
可是鬼魂自己都忘了,現在的他怎麼能接觸到人世間的東西?
石塊穿過他的心髒,精準的打在喻希的身上,重重一擊,足以将人砸的天昏地暗。喻希踉跄兩步,險些摔倒。
“我說了,不是我抄襲,是她偷了我的作品!”
“把我的作品還給我!還給我啊!”她發瘋似的大喊着,吓得圍在最前端的記者一齊往後退去。
片刻間,現場鴉雀無聲,徒留喻希氣惱的把披散的長發往後捋去。
她沒有讓保镖跟着的習慣,之前也從未出現過這樣的情況,遇到危險都是孟籌會先一步的将她護在身後,保護着她不受半點傷害。
現在沒有人再那麼護着她了。
一輛黑色的轎車沖向人群,急刹時留下刺耳的車輪和水泥地摩擦發出的尖銳聲響,孟筠在衆人的注目之中下了車。
他二話不說,一群随行的保镖率先沖進人群,手拉手形成一睹人牆,為孟筠開出一條路來。
孟筠小跑着來到喻希身邊,抖開腕臂處帶來的黑色外套,在空中轉了半個圈,穩穩的将喻希整個人裹在其中。
孟筠拉着外套袖口,示意喻希跟上他的腳步。
現場亂作了一鍋粥,現下最好的辦法就是先離開,至少保證自己能不受二次傷害。
“别跑啊抄襲狗,給個說法!”還有不知死活的人插上一嘴。
孟筠回頭狠戾的目光掃了一眼,人群中起哄的人。他的那些手下自然是知道該怎麼做,公司路前的監控能清晰的拍到大門口處發生的一切,在場的人全被留下調查。
“怎麼自己一個人過來了?也不跟我說一聲,你看你還讓自己受傷了。”車内,孟筠有些責備的說着,他瞥見喻希鎖骨下擦傷的紅痕已經滲出了血迹。
喻希沉默不語,卻見孟筠拿出備用藥箱中的棉簽,作勢要給她上藥。
她長裙的領口算不上高,微微俯身都稍有不便的會露出那一抹雪白,而傷口位置也稱不上不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