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歐盯着手中的防水袋——MX-7樣本和艾琳的日記,指節因用力而泛白。
證據有了,但提交不上去。
範倫丁的律師團隊被強制更換,NYPD内部安保人員全部調崗,甚至連羅伯特局長的辦公室電話都轉接到了“臨時秘書”那裡。
艾略特家族的動作比預想的更快,他們正在系統性地抹除所有證人。
雷歐的指尖輕輕摩挲着日記最後一頁的那行字——
【......鏡子裡的金色眼睛在說謊。】
“西奧多。”他轉頭看向癱坐在地上的紅發青年,聲音低沉,“你父親的人現在在哪?”
西奧多的藍眼睛裡仍殘留着金色的血絲,但他的意識已經清醒了不少。
他喘着氣,手指無意識地抓撓着鎖骨下的倒十字傷痕,仿佛那裡仍在灼燒:“市政廳......副市長辦公室。他今晚有個‘緊急會議’。”
雷歐冷笑:“銷毀證據的會議?”
西奧多沒有否認,隻是啞聲道:“雷歐,你赢不了的。他控制的不隻是司法系統,還有......”
他的瞳孔突然收縮,像是看到什麼可怕的東西。雷歐順着他的視線回頭——
實驗室的碎鏡片中,度瑪的倒影正在重組。
雖然模糊,但那熔金色的瞳孔依然死死盯着他們。
“他......沒死?”西奧多的聲音發抖。
“不,他不會死的。”雷歐冷靜道,“但是這隻是殘留的‘回聲’。”
雷歐清楚——度瑪的本體還在範倫丁的契約裡。
......
貝爾維尤看守所的特殊監禁區,範倫丁突然從床上坐起,後背的契約紋路正在劇烈發燙。
度瑪被重創了。
這本該是好事,但範倫丁的臉色卻異常蒼白。他的預言能力正在失控——視野裡浮現的畫面支離破碎,像是信号不良的老式電視機。
為什麼度瑪在被重創後,他的能力反而開始反噬?
他現在不能分清自己看到的究竟是幻覺,還是真實的“預言”?
走廊傳來腳步聲,新調任的“律師”站在門外,笑容虛僞:“安格斯先生,您的精神評估提前了。”
範倫丁擡眸,灰色的眼睛深不見底:“是嗎?那真是......太巧了。”
他看到了——評估室裡準備好的MX-7注射劑。
......
另一邊,雷歐抓起之前那個破碎屏幕的備用手機,撥通了亨利的電話:“我需要一個不受艾略特控制的地方。”
亨利的聲音沙啞,背景音嘈雜:“你在哪?全城的警力都在找你!”
“艾米麗·湯普森呢?”
“失蹤了,但我找到了另一個證人——MX-7試驗的幸存者,現在藏在布魯克林碼頭。”
雷歐的瞳孔微縮:“他能作證?”
“不僅能作證,他體内還有MX-7的代謝殘留——活體證據。”
雷歐立刻看向西奧多:“能站起來嗎?”
西奧多搖搖晃晃地起身,藍眼睛裡掙紮與清醒交織:“雷歐,就算你找到證人,沒有法官敢接這個案子......”
“誰說我要走司法程序了?”雷歐冷笑,從實驗台抽屜裡摸出一個微型硬盤,“範倫丁的實驗室有全頻段直播設備。”
西奧多愣住:“你要......公開?”
“既然司法系統爛透了,那就讓全紐約看看——”雷歐将硬盤插入終端,屏幕上立刻彈出數十個媒體頻道的後台接口,“——艾略特家族是怎麼用藥物殺人的。”
......
市政廳地下會議室,副市長格雷·艾略特正在銷毀最後一份MX-7的檔案。
“雷歐·喬找到了實驗室。”助理低聲彙報,“但他不可能翻案,所有法官都......”
“蠢貨!”格雷·艾略特猛地砸碎茶杯,“他要的不是法官,是輿論!”
他轉向陰影中的男人:“啟動應急協議,讓‘清潔組’處理掉所有關聯人——包括西奧多。”
男人遲疑:“但那是您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