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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沖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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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幕上正在播放的,赫然是威爾遜三年前參與儀式的畫面——他跪在倒十字前,用手術刀割下無名指的場景。

“你們根本不懂!”威爾遜歇斯底裡地尖叫着按下紅色按鈕,“淨化必須完成!”

天花闆的噴淋系統應聲啟動,但灑下的液體帶着刺鼻的汽油味。

雷歐的瞳孔驟縮——這是個雙重陷阱。

鏡子機關不僅是障眼法,更是延時點火裝置!

“配電箱在鏡後!”佐伊的聲音突然從通訊器傳來。

雷歐這才注意到,範倫丁被铐住的手正指着那面唯一完好的雙向鏡。

鏡面上用血畫着一個箭頭,指向右下角的電路闆。

時間在那一刻突然變得粘稠。

雷歐的瞳孔中倒映着四重同步發生的危機:艾琳手腕上越勒越緊的金屬束縛帶、威爾遜按下紅色按鈕的食指、西奧多沖鋒時揚起的發梢、範倫丁鎖鍊上閃爍的電光。

遙控器的倒計時還在繼續。

00:01:35

□□從雷歐袖口滑入手掌。

刀鋒割裂空氣的瞬間,他注意到艾琳手腕束縛帶的鎖芯結構——格雷居然使用了标準的NYPD制式手铐。

這個荒謬的發現讓他的肌肉記憶先于思維做出反應,刀尖以四十五度角精準插入鎖孔,旋轉,撬動。

金屬斷裂的脆響混着艾琳的抽氣聲,第一道束縛解除。

00:00:53

西奧多的槍托劃出一道銀弧。

這個總是挂着陽光笑容的實習生此刻面若冰霜,□□在他手中如同芭蕾舞者的手杖般輕盈。

威爾遜的太陽穴與硬木槍托接觸的瞬間,頭骨凹陷的悶響伴随着頸椎不堪重負的咯吱聲。

技術員凸出的眼球裡,倒映着正在墜落的雙向鏡。

00:00:40

範倫丁的鎖鍊發出瀕死的呻吟。

被電流灼傷的手腕撕扯出扇形血霧,但那副狼狽的模樣顯然已經感覺不到疼痛了。

他利用全身重量拽動那條連接鏡框的鎖鍊,鎏金色的瞳孔收縮成兩道細線。

當鏡面傾斜到臨界點時,雷歐看清了鏡後閃爍的配電箱——上面用鮮血畫着倒十字,就像地窖牆上的複刻品。

00:00:21

第一顆火星誕生于斷裂的電路闆。

銅線短路迸發的藍白色火花與汽油蒸汽接吻,火焰如同活物般沿着鏡框上的血痕遊走。

高溫使空氣扭曲,無數鏡子的碎片在空中懸浮,每一片都折射着不同的地獄圖景:威爾遜跪拜的倒十字、艾琳流血的玫瑰、範倫丁融化的金色瞳孔。

00:00:08

雷歐首先拽着離他最近的受害者艾琳滾向通風管道。

他的後背擦過燃燒的鏡框,警用外套的阻燃纖維發出焦糊味。

在沒入陰影前的最後一瞥,他看到西奧多正拖着昏迷的威爾遜後撤,而範倫丁——

靜止在火場中央,任由烈焰舔舐他的輪廓。而範倫丁熔金色的眼睛在火光中流轉着詭異的光芒,嘴唇無聲地重複着:

“遊戲才剛開始。”

他立刻轉身,向着火海中的範倫丁沖去——

00:00:01

整個世界在轟鳴中變成純白。

沖擊波掀翻了最後三面完好的鏡子,它們在空中碎裂時,雷歐恍惚看到無數個“範倫丁”同時對自己舉起左手——掌心皆有一道新鮮的割傷,正在滲出與火焰同色的金紅血液。

在火海與濃煙交織的混沌中,雷歐的視線被範倫丁那雙熔金色的瞳孔死死鎖住。

他沖向範倫丁的瞬間,時間仿佛凝固。

烈焰舔舐着空氣,熱浪扭曲了周圍的一切,但範倫丁的身影卻異常清晰,如同地獄中走出的幻影。

雷歐伸出手,想要抓住範倫丁的手臂将他拖離火場,卻見對方嘴角勾起一抹詭異的微笑。

“範倫丁——你他媽在幹什麼?”

範倫丁的右手緩緩擡起,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把漆黑的匕首,刀刃上反射着跳動的火光,仿佛被火焰賦予了生命。

“雷歐……”他的的聲音低沉而沙啞,像是從深淵中傳來,“範倫丁不是告訴過你,不要相信鏡子中的惡魔嗎?”

他的聲音帶着扭曲的愉悅,熔金色的眼睛在火光中閃爍着非人的光芒。

度瑪——是那個惡魔!

雷歐還未來得及防備匕首已如毒蛇般刺出,精準地捅進雷歐的腹部。

劇痛瞬間炸開,雷歐的瞳孔驟然收縮,他低頭看着沒入身體的刀刃,鮮血順着刀鋒湧出,滴落在焦黑的地面上,發出“嗤嗤”的聲響。

雷歐踉跄着後退,捂住傷口的手很快被溫熱的血液浸透。

他的視線開始模糊,但意志卻像鋼鐵般堅硬。他咬緊牙關,用最後的力氣抓住範倫丁的衣領,嘶聲道:“度瑪……是你……範倫丁去哪兒了?”

度瑪輕笑一聲,猛地拔出匕首。

雷歐悶哼一聲,跪倒在地,但他的手仍未松開。

火焰在他們周圍咆哮,仿佛為這場對峙助威。就在雷歐的意識即将消散之際,遠處傳來了西奧多和隊友的呼喊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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