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5号公路兩邊沒有任何多餘的風景,除了成片的樹林,就是平坦,一望無際的公路。單調、無聊、乏味。
似乎就要下雨了,天氣陰沉的可怕。開車的是萊尼,副駕駛的雷歐一回頭,就發現後座的範倫丁這個令人嫉妒的混蛋竟然靠着車窗睡了過去。
不過好在,他們并沒有走多久,就發現了路兩旁有車輛下路行駛的迹象,灌木草叢被碾壓,并且仔細查看後,地上還有些不怎麼明顯的黃塵的車胎印記,一路駛入了旁邊的樹林。
雷歐和身後警官的車一起停下,留一個人看車以後,他們就帶着警犬順着痕迹,開始進行搜索排查——直到他們在一處背坡斷崖之下,找到了一輛黑色的被抛棄的汽車。
在警犬狂吠之後,從另一邊聞訊趕來的雷歐,望着山坡下的廢棄汽車,和透過窗戶可以看到的後車座上的沾血的黑色衛衣,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氣:
“本以為能從路上的加油站,盤問到兇手可能出現的痕迹……現在,看來我們得到了一個大禮包。”
一旁跟過來的範倫丁不置可否,在警官長打電話申請調查和更多人手的時候,他卻盯着前座駕駛位置。而他這幅樣子,成功吸引了雷歐的注意力。
“你找到了什麼?”雷歐扒了下範倫丁的肩膀,示意讓開一點位置:“那是什麼,海報?廣告傳單?”
隻見在駕駛座位的腳下,在刹車踏闆兒的附近,掉落着一張粉色的傳單。從車窗看,上面的字和内容并不是特别明顯,而為了保護第一現場證據,兩個人都沒有貿然地伸手去觸碰車門。
所以有着近視的雷歐眯着眼睛,仔細的辨認——
“PIG…Big D?是豬肉鋪麼?”雷歐掏出手機,試圖從紐約紐約市附近的範圍限制中,找到一些有可能的品牌或者店鋪名字:
“找到了大德偉恩汽車修理廠,大迪體育用店……太明顯了不可能是這個,哦瞧瞧,在萊切斯特小鎮,有一個!大杜克狂熱快餐店!”
是的,雷歐找到了這個傳單的來源,手機上顯示的店鋪圖标,和他們在車窗裡偶然窺見的一角一模一樣。不過,這個名字是不是有點眼熟……大杜克狂熱快餐……快餐!等一等!
“範倫丁,是那一家我們昨天去過的!”
被這麼近的巧合擊中的雷歐,驚訝的手機都要抓不住了,他愕然望着一旁的範倫丁,他想起那家快餐店正是身旁人提議的——而此時,那人插着口袋,定定和他對望。
秋季的紐約較起以往是更加多雨的天氣,正如之前在路上所料,天際那朵黑壓壓的烏雲飄了過來——閃電驟然劃破長空,細密的雨點砸在衆人身上,一旁的警官立刻命人回車上取來備用的遮雨布保護現場。
而在車旁,範倫丁依舊是一副平淡的表情,仿佛身周一片兵荒馬亂的場景與他無關。站在雨中,而頭頂陽光也因為天氣變化逐漸暗淡下來,随後,籠罩範倫丁身上這片深沉的靜穆之中。
雷歐在這麼個瞬間,突然想起了就在兩個月前,在傑爾·馬丁的案件中,自己和範倫丁在2号死者的公寓外,當經紀人剛寫下那位心理醫生的地址,所有線索重合時。
他看向對面的範倫丁,而這個人就是現在這種沉寂的神情……
“頭兒!頭兒!讓一讓”萊尼不知什麼時候來到了他身邊,和其他警官一起在拉起遮雨布,遮擋住這輛汽車,而他的出現打斷了雷歐莫名其妙的出神狀态——
“萊尼,我有事先離開,如果在車輛上檢查到什麼東西,立刻給我發消息。”
“頭兒!你去哪兒啊!什麼時候回來!”
“去找狄克·安德魯的妻子。”
看着雷歐匆匆離去的背影,萊尼一頭霧水。然而,就在他像隻呆頭鵝一樣被自己的頭兒抛下以後,一旁還未離去的範倫丁抹了一把自己被雨打濕的頭發,好心替他解釋道:
“狄克·安德魯的妻子,就在大杜克狂熱快餐店做服務員。”
萊尼更加迷惑了,雖然他還是有點害怕這個神秘來源的男人,但還是口快的繼續問:“這和大杜克狂熱快餐店有什麼關系?”
可接下來範倫丁卻沒來得及回答他,因為在說完剛才那句話後,萊尼就見這人接過了一位剛來的警官帶來的傘,撐開後快速走入雨中,順着雷歐離開的方向,迅速跟了上去。
好了,那麼現在,就隻剩一臉呆滞的自己,被留在車輛案發現場,進行證據保護工作了!萊尼真是不知道該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
另一邊,就在淋着雨的雷歐坐到車上時,副駕駛座突然被人拉開——進來的是跟在後面的範倫丁,還帶着一把傘。
“……”雷歐一邊在手裡相冊中翻看着之前的資料,企圖找到記錄着狄克·安德魯家庭住址信息,一邊頭也不擡的問他:“你這個混蛋哪來的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