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沒有關系,給我一個輪椅,明天我們警局見。”
亨利發出痛苦的呻吟,并強烈禁止他這個月随意走動,甚至還要替他請個護工,來照顧他的“病假”。
雷歐嚴肅的拒絕了他,這次事故是他自己的緣故,并且就算是工傷,也沒有半途而廢的道理。然而亨利并沒有遵循他的想法,留了一句“傷者沒有發言權”,就匆匆離開了病房。
隻有雷歐一人,在病房裡無奈的翻了個白眼,這都是他媽的什麼飛來橫禍!所以他隻能按旁邊的護工按鈕,希望護士小姐能給他一個輪椅來。
醫院的辦事效率非常快,大概五分鐘後,雷歐就聽到單人病房的門被推開——然而,進來的卻不是想象中的護士。
範倫丁·安格斯。
範倫丁今日一身黑色西裝,正式的仿佛是要去什麼晚禮會。依舊是那副優雅而富有神秘感的容姿,手中還拿着一束百合花。
因為病房内沒有花瓶,所以範文丁把他放在了床上,緊挨着雷歐打石膏的那條腿。
雷歐覺得自己又要腦門崩青筋了。
“有何貴幹?”
“固執的雷歐探員不會聽從我的勸告,所以,我決定來看下他在醫院過得怎麼樣。”
範倫丁立在床邊看着他,盯着他的光頭,悠閑的笑道:“喜歡這朵百合花嗎?今天早晨特地在花園中為你親手選的。”
雷歐開始了質疑。
如果說初見時範倫丁就能夠知道他的名字,勉強可以考慮做,是亨利提前給範倫丁打了招呼。那麼現在呢?他為什麼知道自己會出車禍?
“你為什麼知道我在這裡?是你做的麼?”
雷歐雖然嘴上是詢問的口氣,可實際上渾身都繃緊了,左腿的骨折雖然在一定程度上限制了他的動作,可面對一個“文弱”的富二代,前特警隊長不見得會讓對方讨到便宜。
他精神高度緊張,警惕的盯着面前人的一舉一動,心裡也在默默計算着輪椅的護士什麼時候來,以及配槍放在了哪裡。
“不,我能知道,是因為我有一些特殊的能力,”範倫丁忽略了雷歐明顯的警惕狀态,悠閑的在屋裡逛了一圈,滿是消毒水的病房,在他的映襯下仿佛金碧輝煌的音樂廳:
“我看到了你的車禍。”
一句輕飄飄的話,讓雷歐再次徹底冷下了臉。不管怎樣,先把這個家夥趕出去才是:
“安格斯先生,我不關心你究竟是如何胡言亂語。請離開這裡,後續會有調查組登門拜訪。”
範倫丁絲毫沒有顧及雷歐指向明顯的威脅,反倒是俯下身,向病床上的雷歐靠近。
從這個角度,範倫丁正好從下往上看着雷歐的藍色眼睛。距離近到呼吸交接,呼出的空氣滲入對方齒間,卻又謹慎的沒有任何肢體接觸——
“因為沒有聽從自己本心去救下那個姓叫詹森的小姑娘,對方死去之後,愧疚令你睡眠失調,今天早上七點的鬧鐘響了之後,你從噩夢中驚醒,但是罪惡感已經持續折磨了你兩個月。”
“你讨厭吃酸的東西,所以冰箱裡隻剩下的橘子果醬,讓你打消了吃早餐的念頭。”
“你渴望得到解脫,所以迫切希望這次的案件能分散你注意力,并得到自我認同感。”
範倫丁稍稍垂下眼,這麼近的距離,甚至可以看清楚對方淡金色的細密睫毛。然而這麼俊挺到堪稱性感的一張臉,說出來的話卻讓雷歐毛骨悚然:
“在接下來的日子裡,我會成為你的搭檔。”
沉默一會兒後,隻見退伍的高級NYPD探員深呼吸一口氣,然後猛地一拳,狠狠砸在了近在咫尺的範倫丁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