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就麻煩你在這裡和這個蠢蛋待一會兒了。這裡好歹四舍五入就是你家，我相信事情很快就會結束的。”尼克擦了擦臉上濺到的血迹，留下了一句話就離開了。

不管怎麼說，泰奇是尼克生命中為數不多對他友善的男性，其餘的要麼是父親喬這樣有家暴問題的人渣要麼是不停欺辱他的惡霸。尼克走出浴室，他看見傑維斯正對着吉姆大吼，情緒顯得十分激動。

“You will，you will，you will certainly spill（你會的，你會的，你一定會說）。”泰奇說。

尼克覺得傑維斯這句話還挺押韻的。

泰奇轉過身，看到的卻不是鄧福雷，而是臉上帶着血迹的尼克，他愣住了。

“泰奇，我現在可是站在你這邊。而且你身後可就隻有我了。”尼克不緊不慢地撿起地上的槍指着萊的方向說。他看到泰奇的眼睛有些紅，似乎是剛哭過一樣。尼克覺得泰奇一定有一顆柔軟的心。

尼克覺得自己大概也有。他想對泰奇說些什麼，但卻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說真的，尼克并不關心吉姆選誰，他用槍也是瞎指的。他隻想當個觀衆而已。所以他眼睜睜看着吉姆選擇讓泰奇殺了萊，而泰奇卻一槍打中了瓦爾。

尼克偏過頭翻了個白眼——泰奇這招有點俗套。如果是尼克來的話他會在吉姆選了萊之後就開槍打中萊——他一向是個誠實守信的人。

尼克跟着泰奇走了，在臨走前，尼克對吉姆說了一個令他無比震驚的事實。

他說：“吉姆，那六個混蛋其實都是一名小理發師殺的，其中一個光頭殺了他父親。所以小理發師就剁下了他的兩根小拇指并弄折了他兩條腿。他罪有應得！你得學會接受背叛！回見！吉姆！”尼克大笑着離開了。

尼克和泰奇上了車，尼克就坐在泰奇邊上。

“你想幹什麼？”泰奇問。

“找你然後幫你啊。”尼克漫不經心的回了一句。他接着說：“你會開車嗎？反正我不會。抱歉我把你身後的兩個蠢貨都殺了，你可能得重新催眠兩個人了。或者你有我就夠了，我一個頂倆——以及你再不開車咱們就得進監獄了。”

泰奇發動了車，尼克慵懶地躺在副駕駛說道：“你能教我開車嗎？”

泰奇說：“不可能，塔文先生。雖然我不知道你用了什麼方法殺了鄧福雷，但我希望你和我保持一定距離。畢竟我們不是一路人。”他甚至都沒分給尼克一個正眼。

塔文不值得他付出過多的注意力。即便塔文殺過幾個人，可那又怎樣？即便殺過人也無法改變他是個單純到愚蠢的可憐蟲的事實。

尼克似乎并不在意泰奇這副傲慢的态度說道：“叫我尼克就行，那你以後可都得自己開車了，但我覺得開車應該挺簡單的。”紅綠燈變成了紅色，泰奇停下車等燈。

尼克不可置信的說：“你居然還會等紅綠燈？！”

泰奇不想和邊上聽不懂話的家夥再多說任何一句話。于是他就把尼克當成了一團喋喋不休的空氣。

尼克看了看開車的泰奇，笑了一下說：“你知道嗎，有一天晚上我夢見……”他喋喋不休的說着。他知道對方在聽，即便不想聽。但誰叫自己就在他邊上呢？

尼克說了大概有一個小時，泰奇覺得自己頭都大了。他現在特别迫切想在路邊停車然後把邊上的家夥催眠成真正的傻子然後讓他挖個坑把自己埋了。

泰奇深吸了一口氣告誡自己冷靜，畢竟塔文不久前殺了他的打手。肉搏他肯定不是塔文的對手。

尼克看着泰奇越來越臭的臉色，心裡越來越高興，他說：“你是要帶我回家嗎？我——”

泰奇說：“塔文先生，如果你可以稍微安靜一點的話我或許會考慮你的請求。”他已經在盡力克制着不把對方一腳踢下車的沖動了。

尼克愉悅地說：“當然，我最愛的催眠師。”他也學着泰奇一樣在某個詞上重讀。

尼克安靜了一會兒，他側着頭靜靜看着泰奇的側臉。

泰奇被邊上炙熱的目光目不轉睛的盯着覺得一陣難受。

他說：“塔文先生，能解釋一下為什麼這麼看着我嗎？我很好奇。”

“我覺得你長得帥有魅力還有才華，我喜歡你。”尼克依舊看着對方毫不避諱的說。

泰奇被尼克的誇贊淺淺滿足了虛榮心，心情剛剛轉好尼克随後就說：“所以你到底帶不帶我回家？”

泰奇握着方向盤的手都攥緊了。他不想掏懷表催眠邊上的人了，他想直接給對方一槍。

但可惜泰奇平日疏于鍛煉，武力低下。所以他也隻能想想了。

尼克沉默了一會兒緩緩開口道：“剛才在萊家的時候，你是不是……哭了？”

泰奇愣了一下，随後僵硬的說：“很遺憾，并沒有，塔文先生。真讓人失望對嗎？”他下意識認為尼克說這句話是為了諷刺他剛才的失态。

尼克抿了抿唇低聲說：“不，我的意思是如果你最近難過的話可以和我說，我不會告訴别人的。把心事說出來會好受一些，一直不說的話會困擾你很久。”

泰奇沒說話，過了一會兒他才緩緩開口道：“多謝你微不足道的關心，塔文先生。光是說出來沒有任何用處，我需要一些行動讓哥譚付出代價。”

尼克垂眸問：“那麼你現在還難過嗎？”他從衣兜裡掏出一顆芒果軟糖遞到泰奇身側說：“我難過的時候就會吃一顆糖，你需要一顆嗎？”

泰奇看起來并不領情，他嗤笑了一下說道：“收起你愚蠢的糖果吧，塔文先生，沒有人會對它感興趣的。”

尼克低着頭看了一會兒手裡的糖，随後他把糖放進了泰奇的衣兜裡。

“拿出去。”泰奇看了一眼尼克淡淡道。“不行，除非你真正高興了，不然這顆糖就會一直陪着你。你把它掏出來我就再往裡放一顆，世界上永遠都有芒果軟糖。”尼克擡起頭盯着泰奇開車的側臉認真地說。

泰奇不耐煩地轉過頭想要斥責尼克，可當他轉過頭正對上那雙幾乎被迷戀填滿的眼睛時瞳孔卻放大了一瞬，他從未……從未像此刻這樣被人如此近距離地用這種滿含真摯情感的眼神看過。

不得不承認，塔文的确有一雙漂亮的棕眼睛，明亮、幹淨。

“你真是……”泰奇眯了眯眼睛轉過頭切斷了與尼克的眼神交彙，“愚蠢到不可救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