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悅接過。筆身入手,冰涼沉墜,啞光的表面摩挲着指腹,傳遞出一種内斂而強悍的質感。她動作熟練得不像生手——拇指食指捏住筆身中部,指節發力,沉穩地一擰、一拔!
“咔哒!”
一聲清脆、帶着金屬質感的輕響劃破寂靜。筆身應聲分離成兩截!下半截,赫然是一把隐藏的、刃長約五厘米的鋒利小直刀!啞光黑的刀身線條淩厲如猛獸的獠牙,寒光内蘊,殺氣森然。分離後的上半截筆身,則正好成為穩固的刀柄,握持處貼合掌心 。
“這個,能開快遞,削水果,”老闆補充道,眼神意味深長地掃過林悅沉靜的臉,“戶外嘛……遇到點突發情況,應急防身,也頂用。”帶着點暗示。
“要兩把。”林悅的聲音沒有絲毫起伏。一支随身,一支備用。她必須确保這獠牙永不缺席。
指腹緩緩劃過冰冷、光滑的刀身,那蟄伏的、能割裂一切的鋒芒,透過皮膚直抵靈魂深處。就是它了。前世缺的那把刀,今生,握在了手裡。付過錢,她将分離的部件重新組合——一支略顯粗壯的啞光黑金屬筆,安靜地躺在掌心,完美地隐藏起它緻命的第二張面孔。
她穩妥地将兩支筆分别放入校服外套兩側的深口袋。冰冷的金屬緊貼着大腿外側的皮膚,透過薄薄的布料傳來堅實的存在感,那奇異的重量,竟帶來一種久違的、令人心悸的“安心”。
推開店門,重新踏入夜色。巷子裡的路燈壞了大半,僅存的幾盞也光線昏蒙。深秋的晚風裹挾着刺骨的涼意,嗚咽着卷起地上的枯葉,在水泥地上摩擦出“窸窸窣窣”的聲響,如同鬼祟的低語。林悅下意識地裹緊了單薄的外套,加快腳步,朝着巷口那片相對明亮、人聲稍稠的主路走去。
好了,又要回到那個金玉其外、充滿虛僞與算計的“家”了。
剛走出幾步,林悅敏銳的神經驟然繃緊——眼角的餘光似乎捕捉到一個模糊的身影,正從側後方的陰影裡無聲地移動出來,步伐方向……似乎與她一緻?
是同路?還是……?
警惕的警鈴在腦中尖銳鳴響。林悅沒有絲毫猶豫,腳步一錯,迅捷地拐進了另一條更寬闊、能一眼望見前方馬路車流的巷道。她借着路邊一輛暫停的黑色轎車作為掩護,狀似無意地掃了一眼光潔如鏡的車窗玻璃——
玻璃上,清晰地倒映出那個尾随者的身影和樣貌!